霍沥回到家,余婶已经回去了,因为她家里还有个小的离不开,王婶倒还在这里看着药罐子,凌瑜单独坐在一旁,低着头在地上划拉着,不知道在划拉些什么。
“回来啦?”
“嗯,我来吧。”霍沥摸了摸凌瑜的头,走到廊下接过王莲手里的蒲扇,坐在小泥炉边专注地看着火。
王莲也没说什么,她想着这两个孩子应该是还没有吃过午饭,便到厨房里看看有什么菜可以做。
好在之前秦舒留下来一些,饭也是煮好的,可惜想见这场祸事是多么的突然。
王莲很快便做好了一餐,招呼着霍沥和凌瑜过去吃饭,两个孩子都食不知味,吃惯了秦舒做的味道,乍一吃,都没什么胃口。
王莲又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碗也刷了才回去,走之前又安慰了霍沥和凌瑜,她自己家也有事,打算明天再来看他们。
霍沥喂秦舒喝了药,又在她床头坐了许久才出去,秦舒之前让他做的床还没做完,他可不想等秦舒醒了还来数落他,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晚上,忙了一下午的霍沥终于把床做了个雏形出来,本想凑合着吃一顿算了,余芳却来了,想着秦舒现在在发烧,这两个孩子又不会做饭,便带了自己做的饭菜过来。
经过一下午的沉淀,霍沥已经能控制好自己,沉稳地对着余芳道谢,面色如水,什么都看不出来。
给凌瑜洗过澡,喝过药后,哄他入睡,凌瑜因为秦舒的事很自责,认为是自己害的秦舒变成这样,他开始思考着离开,因此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
霍沥从未带过小孩子,凌瑜来了这些天也一直是乖巧少言,他并未向这方面想,只当是疼的厉害,不想说话,看他睡着便出去了。
跃上屋顶,霍沥看着月亮静静思考着事情,如果自己早点带秦舒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放罗二柱一条生路,在他来家里闹事时就解决了他,秦舒是不是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
霍沥一直在自责,如果是前世的他,根本就不会让这些蝼蚁接近秦舒,他一定会将秦舒安置在一个他随时都能看得到的地方,这样她一旦遇到什么危险,自己都能保护得到她。
那万一你看不到了呢?
万一她嫁了人,成为别人的妻子,在别人的家里,隔着层层隔墙,你又看不到,看都看不到,何谈保护呢?
那就把她娶回家,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这样,他就能一直守护着她……
突然,霍沥被自己脑海中的疯狂念头吓了一跳。
娶秦舒?自己又不是禽兽!秦舒才那么小,虽然她平时人小鬼大,常常令自己忘了她只是个十一岁的小丫头,但是她的真实年龄的确还是个幼女,而自己,自己都……都可以当她爹了啊……
霍沥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只是无论他在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刚刚的那个念头驱逐出自己的脑海,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开始生根发芽,抽条生长,最终成为一颗参天大树,再也无法撼动分毫。
秦舒只觉得自己睡了好长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睡的她感到骨头都有些疼了,而且还是越来越疼,最终让她忍不住痛呼起来。
“哎哟………”
霍沥正趴在秦舒床头小憩,被秦舒的声音惊醒,一睁眼,就发现秦舒正看着她,眨巴眨巴眼,说她想喝水。
霍沥立刻奔到桌子边给秦舒倒水,由于激动连拿茶壶的手都在颤抖,秦舒已经睡了八九天了,虽然第三天烧就退了下去,只是一直没有醒,让他担心不已。
“给。”霍沥将茶杯端给秦舒,把她扶起来看着她喝下去。
秦舒只觉得嗓子又干又苦,霍沥一定给自己喝药了,闻着空气里飘着的中药味,秦舒脸都塌了。
“外面熬的什么药啊?闻起来好苦。”
秦舒把枕头垫在后背处靠着,她睡够了,头也不怎么晕,除了腿不能动之外,别的地方好的很。
“是给你治病的药,放心我买了蜜饯,等你喝完了就吃一颗。”霍沥没有出去,茶杯一放,又坐在秦舒床边目光炯炯。
秦舒没在意,估计是自己睡得太久了,吓到这孩子了,想到这里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再靠近一些。
“辛苦你了,我现在已经醒了,你去烧水洗洗吧,把自己打理打理,看着太邋遢了,对了,凌瑜呢?”
秦舒说完扭头看了看,都没有看到那孩子。
“凌瑜在廊下看着熬药,我喊他进来,凌瑜,你秦舒姐姐醒了。”
霍沥被嫌弃也没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最近没怎么收拾自己,秦舒说得对,自己也应该好好洗个澡了。
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凌瑜跑到了屋子里,看着床上笑着的秦舒,嘴一瘪就要哭。
“凌瑜这些天担心死你了。”霍沥笑着摸了摸凌瑜的头,把他抱到秦舒面前,“看你醒了肯定要哭,我先去烧水,你们俩好好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