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霍沥将招财抱在怀中,轻咳两声,“既然没什么事,那本皇子就先行一步,诸位自便。”
秦舒的心在滴血,招财啊招财,你这么快就投入到万恶的皇家贵族的怀抱中了吗?你知道你阿妈要进皇子府多难吗?你阿妈连皇子府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你这不是要阿妈的命吗?
但秦舒的心声招财是听不到的,它认得抱着它的人的怀抱,它知道这个人和秦舒是一伙的,会对它很好,没有生命危险,因此十分放心。
霍沥轻轻抚摸着招财的毛皮,眸色温柔入水,“你要是招财就好了,这样我就还可以自欺欺人她还在人世。”
三年前霍沥回京都钱也派人细细查过那个马尾辫女孩,但最终却发现不是秦舒,只是一个胡地来的女孩子,马尾辫在胡地是很常见的发型,并不是他的秦舒。
招财疑惑地看着霍沥,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突然被巨大的悲伤环绕,那些悲伤像漆黑的墨汁般浓厚,将这个人层层包裹,和以前的他差别太大了。
霍沥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突然感到手背有些粗糙的凉意,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新捡来的黑猫在轻柔地舔舐自己,不禁笑了笑,“它才不会这么对我,它只会远远地瞧我一眼,从不会如此主动。”
车厢里的秦舒鄙视地看着招财近乎献媚般的动作,心里一阵无语,亏她天人交战了许久,最后打定主意要救它于水火中,没成想它到适应的挺快,都开始舔新主人的手了,真是要将她气得吐血。
不过这个六皇子也挺惨的,听他的意思好像之前养过猫,不过对他冷冰冰的,一点都没有互动,真是可怜,养了一只喂不熟的猫。
秦舒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了皇子府,记下了沿途的商铺,打算在这附近再开一家店,皇子府附近肯定都是有钱人,到时候自己的生意肯定好上天。
霍沥抱着招财来到了他一直养猫的别院,里面都是他近年来喂养的黑猫,招财被这一地的猫惊到了,死活不撒手,把霍沥袖口都勾起毛了。
“主子,要不要属下将这只不懂事的猫……”
“无妨。”霍沥摆手,他知道这是因为怀里的猫太过害怕,秦舒以前和他说起过,当时他们俩在畅想未来养几只猫,说到过这种情况。
“你去拿一些食物过来。”霍沥撩起下摆坐在廊下,抱着招财轻声安抚,看着它炸起的毛慢慢倒下去,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只是还没等他开心一秒,招财便一溜烟地逃进了屋子里的床铺下面,怎么都不肯出来。
“主子,它……”
“没事。”霍沥接过侍卫手中的小鱼干,“你先下去吧。”
“是。”侍卫告退。
霍沥拿着食物在门口诱惑着屋子里受惊的猫,学着记忆里秦舒的样子,一边轻唤着招财,一边摆弄着小鱼干,让香味飘的更远。
有了食物的加成,这次招财很快便出来了,虽然还是有些警惕,但却放心地吃着霍沥手中的小鱼干,喉咙里的低吼也只是为了吓唬院子里那些虎视眈眈的黑猫。
“主子,平宁王府有人过来了,想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霍沥点头,将手里的鱼干都给了大吃特吃的黑猫,早有侍卫递过干净的手帕,他擦了擦手,便离开了此处。
霍沥刚走没多久,秦舒就出现了,因为皇子府戒备森严,她也不敢轻易现身,之前看铺面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她回过神,招财和六皇子早就没了影。
她对皇子府又不熟,七拐八绕的,因此现在才找到这里。
秦舒一进来就被惊讶到了,一院子的猫,而且都是招财那样的黑猫,简直是铲屎官的天堂!
偌大的别院里,只有一栋房子,秦舒一眼就看到门口护食炸毛的招财,连忙进了屋子现身出来,赶跑那些猫,将地上的招财和小鱼干通通打包带走,只留下一个空碗和满院的黑猫。
这边秦舒刚走,那边霍沥就快步走了进来,他刚刚才想到,这只猫是才捡回来的,怎么会对自己喊的招财有反应?除非是它的名字就叫招财!
一只叫招财的黑猫,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子,一只叫踏雪的狗!
霍沥心中瞬间涌上巨大的欣喜,这喜悦来的太快,让他的手都微微颤抖着,他立刻推掉了会面往回赶,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要赶回去再看一眼招财,再仔细地看看,有没有瘦了,有没有被那些猫欺负,他当时怎么就留它一只孤单地在那里吃东西,那些猫的性子那么野,肯定会伤害到它。
只是等他满心欢喜的赶回别院时,等待它的只有一只孤零零的碗,这满院子的黑猫,却没有一只是他的招财。
他之前并没有在别院安插暗卫,也就无法得知招财是如何离开的。
“霍一,你说它刚刚是不是很害怕?”霍沥缓缓走到廊下拨弄着空碗,发出清脆的响声。
霍一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只猫而已,主子为什么如此在意?
霍沥又想起多年前的那场大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那时候受伤无法动弹的秦舒肯定也和刚刚的招财一样害怕,所以才离开了自己。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们,是他的错。
夕阳的余晖照进了别院,黑猫们都奇异地没有出声,生怕打扰到一旁静静靠着廊下闭目养神的男子,卸去一身的煞气,这会的他和平常少年并无两样。
霍一垂手站在一旁,望着西下的斜阳,想着这次平宁王府又有新的把柄了。
“去查一查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霍沥凝视着手里的空碗,顿了一下,“尤其是女子。”
“是。”
招财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霍沥捏紧了手里的碗,掘地三尺,他也要将人给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