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见过叶知舟在梦里哭泣，却鲜少看到她这样。

那泪水就酝在她眼中，像是水光般，轻轻荡漾着涟漪。

他有些狼狈地把眼睛别开，僵硬道：“本王不是没事儿吗？”

“那是因为他们找我及时。”叶知舟死死攥着他的手，很后怕：

“如果再晚一点，你可能就死了，我可能就救不回来你了！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要是引起脑疝，就要一万点甚至更多的灵力。

万一灵力不够呢？

她真不想再一次看见自己爱人的死尸了。

宁渡愣了愣，拧眉低声道：“叶知舟，你在发抖。”

叶知舟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就像是筛子，连牙关都在打颤。

她有些仓皇地抱住自己，想要遏制颤抖却无能为力：“对、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住。”

宁渡安静地凝视着她，有一种东西仿佛在心中悄然生根，有些难以置信：

“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喜欢到不怕得罪人，举着刀追战赫那么多条街。

叶知舟没有否认：“不仅仅是喜欢，宁渡。”

宁渡怔住，就听见她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到他耳边——

“我对你的是爱，哪怕你不爱我。”

这种爱，超越生死，超越时空，愿意让她舍弃一切便利高科技的生活，穿越千年，只为来到他身边。

宁渡彻底傻了。

他看着她荡漾着水光的眼睛，呼吸逐渐灼热起来，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愈发强烈。

像是有人轻轻敲了下钟，发出钝重而悠长的钟鸣。

叶知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谨慎而又温柔地将他圈入怀中：“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嗅着她身上还没有散去的冰雪气息，恍惚想起她提着长枪站在沈宰相大门口正义凛然的样子。

那般无所畏惧。

僵硬的身体逐渐松缓，他非常想说自己根本不需要保护，这一次的确是他疏忽了。

他没有想到这帮人竟然这么大胆能够用这种手段对他。

但宁渡什么也没说，只能慢慢张开双臂，拔高身子，将叶知舟搂紧怀里，嘲讽道：

“一个喜欢哭起来这么丑的人，还妄想保护本王？”

叶知舟一颤。

往昔记忆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脑海中，是林近舟笑眯眯地盯着她：“你知道吗？你哭起来特别丑。”

她当时心情不好，一听哭得更丑了，抬手打他。

他却抓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搂入怀中，也有点哽咽了：“所以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谁欺负了你，咱们打回去！好不好？”

记忆似是浪潮般将她吞噬，她只能紧紧憋住呼吸，抓住宁渡的衣摆，埋在他怀里不敢哭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他怀中出来，吸着鼻子像是委屈巴巴的兔子：“你现在能走吗？我带你出去一趟。”

宁渡看了看自己胸口被濡湿的一小块，难得没有嫌弃：“嗯。”

她从床上站起，伸手扶他。

他想躲开：“本王没有那么娇气。”

叶知舟更是委屈瘪嘴：“你就是那么娇气，我怕我一放开手你就消失了。”

宁渡一怔，心中暖流更甚，无奈地翻个白眼去，没再挣扎。

她主动上前，要与他十指紧扣，撒娇软糯道：“牵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