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方直接说在宿舍楼下, 宋醉还一两分的动,不过察觉到对方是把自己当孩儿逗,那两分动立马消散无影无踪。
他礼貌婉拒:“我不在宿舍。”
“是吗?”
对方稍拉长了尾音,泛低的音色显懒洋洋的, 仿佛将他的理活动猜清清楚楚。
宋醉镇定挂了电话, 他坐在桌边开始看书, 沉浸在学习的海洋里他什么也不用去想,如同把自己封闭在冰冷的字里。
中秋节回家的人陆续收拾行李离开, 宿舍楼里异常安静, 他瞥了眼熄灭的手机屏幕, 视线快离开。
他挂了电话阿亭肯定了,说不定以后也不会来, 他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可少年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
忽间门外响起敲门声, 应该是吴缜忘了什么东西, 他放下手里的书去开门。
手握在扶手上轻轻转动。
接着门吱呀一声从内向外开启,当门打开后宋醉的身体僵住了, 男人松散靠在墙面,旁边是一盒盒堆山的月饼。
宋醉的呼吸不一滞,阿亭好像每次都是这样,送东西总是铺天盖地送,这让他完全没思考的余地。
受到男人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宋醉避开目光解释:“刚回的宿舍。”
对方挑眉哦了一声。
宋醉压下一闪而过的虚:“进来坐吧。”
他把自己的椅子搬到宿舍的空地上, 因为知道对方洁癖特意用纸巾擦了好几遍。
令人棘手的是门堆山的月饼,丝绸裹住的盒面包装精美,先不说这些月饼多少钱,他吃到三十岁也吃不完这么多月饼。
“你家里还欠着钱, 过个节不用买这么多月饼,宿舍楼下都是按个卖的。”
他斟酌着语言说。
“客人送的。”
贺山亭随意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搁在椅背上微微枕着头,语气透着股漫不经。
这些的确是别人送他的,每逢年节总人变着方子送东西,他向来不吃月饼,只没长大的孩子才爱吃。
宋醉愣了一下,他觉以对方的性子不会什么客人,可实际上客人比他想象里还多,送的都是他买不起的名贵月饼。
他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碳酸饮料里不停冒着细微的气泡,留出一分分空隙。
他抓着头发猛冒出一句话:“我这学期会拿奖学金的。”拿了奖学金他就钱了。
贺山亭抬头望着少年,这个动作显凌厉的下颌锋利鲜明,他竟不知道奖学金是这个用途。
宋醉面临直勾勾的注视,不发慌,正当他想开打破沉默,他的衣襟被往下一拉。
他猝不及防往下一个俯身,差跌在椅子上,椅子上的男人慢条斯理问他:“目的这么不单纯啊?”
两人的距离隔不算近,但因为四周安静能听见面人的呼吸声,他顿时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幸好宋天天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猫先是喵了一声,见没人理会咬着他的裤腿要吃的,动作极其熟练。
宋醉立马站直身去倒猫粮,倒猫粮不费什么功夫,打开包装封,一粒粒猫粮从上往下撒在瓷碗里,叮叮咚咚后全填满了。
宋天天在吃上从不让人担,脑袋全埋在了碗里,每吃一,拖在地面上的尾巴便会左右动一下,像只上发条的公仔。
宋醉把剩下的猫粮系好封装进柜子里,他的动作十分缓慢,不是为了展自身的优雅,他和优雅也没什么关系。
仅仅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同对方处。
宿舍里没供娱乐的东西,吴缜倒是象棋但他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玩,以阿亭的敏,说不定会误会自己内涵他的年纪快赶上路摆象棋的大爷。
总不可能问阿亭要不要,在中秋节这天看物理书好像奇怪,宋醉这么一思索便是十分钟。
从贺山亭的角度看到的是少年在柜子边站定,像贴了符纸的僵尸一动不动,就差没吐出长舌头了。
贺山亭的唇角往上扬了扬,而当他的视线从薄破洞的床单到晾在衣柜挂钩上的旧衣服时,唇边的意蓦地消失了。
致力于思考的宋醉没察觉对方的注视,他终于想到可以在平板上看中秋晚会。
平板的主人一直没找到,仿佛是从天而降出在他包里的,但他做好了若是主人出他开买下的准备。
这是他全身上下最贵重的东西了,了这张平板他不用熄灯后在被窝里盯狭的手机屏幕,可以构建知识网图无纸化学习。
他细地从抽屉里取出平板,翼翼地放在桌面上,还用纸巾擦拭屏幕上印下的指纹。
贺山亭的唇紧紧抿着,第一次对宋醉的穷了直观认识,穷这样还学别人包男模。
“我们看中秋晚会好不好?”
宋醉转头问向男人,他听见一句听不出情绪的好。
他搬来另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或许是太久没过中秋了,即便只两个人过,他也情好地眯了眯细长的丹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