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凡是美好的
总不肯
也不会
为谁停留
所以
我把
我的好运与祝福
挂在你的胸前
守护并且
庇佑
虽然它总是黑的
向来如此
#虎妈
七点的太阳,无疑是最令人讨厌的,当然,我说的是喜欢睡懒觉的人。
只不过后来,我喜欢上了朝霞。
村间乡野里瓦房的白色塑料纸就往往被这些太阳钻了空子,照过云层,照过白色塑料纸,最后照到凉席上。
小阿玖醒了,他很清醒,他的的确确明明白白知道,这点刚刚好好七点钟,他很不愉快,曾多次提议和虎妈换一个房间,那里没有一丁点半的阳光,但虎妈不同意,她说,这儿空气不好,晚上会憋死的,小孩子得多呼吸新鲜空气,可以长高高的。
小阿玖哪里顾得了的空气不空气,他只明白七点的太阳是最可恨的。
每天都这样,日有所思,第一件是就是想着怎么赖床,他躺在床上,看着透过云层,透过白色塑料纸,再透过散散落落的尘埃。
虎妈过来掸窗台,掸桌子,随着鸡毛掸子的舞动,那道阳光里的尘埃加多了,飞舞得更热闹了,小阿玖赶忙被虎妈拉起被来蒙住脸,是怕尘埃把小阿玖呛得咳嗽。
但尘埃又怎能挡的住呢?小阿玖连连咳嗽,看的出来呛的不浅,木台上的刚刚被虎妈聚集好的尘埃又一拍而散。
起床气的小阿玖想骂她,但她到先说话了:“还没睡够呐?”
说着说着把单被一掀,害羞的小阿玖,连忙撤回被子,噗噗噗的又打起三个喷嚏。
“遮啥,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妈在的时候,我就抱过你了。”
小阿玖没有理她,心里有种说不出难受。
虎妈看见阿玖摆着个臭脸,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连忙改口,装模作样的扇自己一巴掌:“呸呸呸,是你妈还在家的时候,不是你妈在的时候。”
抱怨一下便起身下床,“略略略……!”
虎妈长相很丑,刚来时,身上的长袖一长一短,裤子也是缝缝补补,但是看起来格外干净,所以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她不是昌南小镇上的人,但她会讲昌南小镇的话,听外婆讲起,好像是年轻的时候经常跑到外婆家来和妈妈一起玩,结果一住就是几个多月。
小阿玖搭耸着肩问外婆:“虎妈没有家吗?”
外婆点起红塔山,摇摇头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虎妈家里穷,那个酒鬼时常又打骂她,没得办法离开家里,你可别和虎妈提起嘞。”
当时的小阿玖的的确确是拍着胸脯,一本正经的答应。
可7岁的小孩又怎么经得住这样的令人垂涎的诱惑呢?
答案远远比金钱来得更加诱人,至少是在那个年纪,就像他到现在都想知道妈妈为什么要丢下自己。
虎妈梳完了头,用她的油手抹在小阿玖的头发上,划了几下,她说你不喜欢洗头,这样就可以懒得洗头,小阿玖没有太多理会。
看着虎妈提着菜篮子要出去了,连忙喊住她:
“虎妈,我跟你去买菜。”
虎妈停下脚步,一脸诧异:“你买什么菜,今天不上学吗?”
小阿玖积极回答:“不上的,今天星期六的。”
虎妈又问:“小卖部得有人看着的,你不怕刘老太拿你是问?”
“呐,刘菁菁今天在家。”小阿玖伸出稚嫩的手指,朝正坐在拖拉机上的外婆戳了戳。
虎妈刚想继续说,被外婆打断:“虎妞,就让毛呢和你一起去吧,他现在和你熟哩。”
跟着虎妈到昌南小镇北市的菜市场去买东西,虎妈说是去买“具牛”,过年好腌腊肉,腌完腊肉她就回老家。
小阿玖呢,出来就是为了吃那里的冰糖葫芦,赖在摊前不走,又哭又闹,说什么也要买一串。
虎妈从宽松的肥裤脚里掏出一个破烂不堪的皮质钱包,左顾右盼,说:“老板,给我拿两串。”
小阿玖一眼认出,那是虎妈晚上天天抱着睡的那破皮包!
按照平常,虎妈是肯定不给小阿玖买的,和卖糖葫芦的老板客套两下就走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破天荒的买了,还买了两串,一串递给小阿玖,另一串小心翼翼塞进宽松的肥裤脚里。
她的那条恶心的大黑棉裤,那么厚,那么肥,裤脚绑着。
别人偷偷告诉过外婆说,现在的老妈子很会偷东西,她们偷了米就一把一把顺着裤腰装进裤兜子,刚好落到绑着的裤脚管里,不会漏出来,外婆开玩笑的回应道:“我还巴不得她装哩。”
小阿玖在想,虎妈的肥裤脚里,不知道有没有我家的白米?
刚刚白嫖得到冰糖葫芦,小阿玖屁颠屁颠的紧随其后,“回老家干嘛啊?”
虎妈一脸洋溢着幸福,回答道:“我还要回去照顾小妞子,小虎子哩。”
“虎妈,你可以把小虎子接过来啊,我可以和小虎子,小妞子玩,热闹极了。”小阿玖一边舔着冰糖葫芦,一边忙着问。
虎妈犹豫着什么,说:“不行的。”
继续追问:“是因为小虎子要上学吗?”
“不是的,是因为你叔叔腿脚不好,小虎子要在在里照顾叔叔和小妞子。”虎妈蹲下身,伸出另一只手摸着,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起身便加快脚步。
大黑棉裤里冰糖葫芦一荡一荡,就像西游记里的黑山狗熊一样,显得格外滑稽。
干树枝子上有几只乌鸦,小巷胡同里没什么人。
虎妈正低头嘴里念叨着,准是在算她今天一共买了多少钱的东西,好跟外婆刘菁菁报账,她没注意走路,走到一死胡同里。
小阿玖本来跟着虎妈身后,光顾着吃冰糖葫芦,竟也忘记走路没留神已经走到了秦家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