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看重的，所要得到的，每一步都有打算，但没有一步的打算是通过对方的愧疚来得到什么。

谢家有谢和璧，万道仙府有她，青凤门有万仙谷的掌控权。

她有些难以启齿下面的话。

说话间，孤月峰已到。

“任何合作都不会是永久，比如这次的合作，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而已。”苏胭道，“当万仙谷的事情一过，万道仙府可就看不上苕月门了。”

要是苏胭得知谢和璧的想法，一定会吐槽，没错，是的。

正义的灵兽，因为自己不够完全正义的主人，再次感受到义气和理想发生冲突的矛盾纠结感。

她三言两语就定下了以后，谢和璧受她的心绪感染，微微放松。

谢和璧带苏胭进入自己的住所，他并不遮掩，他叫苏胭来，确然有部分打算是因为万仙谷一事。

苏胭看得很清楚，她冷然分析局势。

“论亲疏远近，自然我们关系更近，胜于万道仙府，但这些事，并不能用感情来衡量。”苏胭算是解释，若不解释一下，她自己也要觉得自己没良心。

苏胭抓住茶杯放回去，咋舌：“它真的是虚空兽，不是什么红娘兽？”

可这话，没必要说出来，毫无意义。

苏胭自觉这话太不是个东西，她说完话就等着谢和璧的反应，谢和璧并未生气，只道：“你的想法是？”

苏胭起身：“那就说定了，为了给我们各自的盟友信心，接下来，你……”

谢和璧身子微微前倾，他能理解这个举措，但是，苏胭能这么想，是否说明，在她心中，自己和她的界限已经超过一般友人。

这种高空抛物对修士来说太好接了，苏胭眼也不眨，伸手弯腰一捞，正巧此时，虚空兽安置了虚弱的韩展言，准备来告诉苏胭谢和璧，让他们安心谈话，不必顾及别人的死活。

她短暂沉默，谢和璧在心疼什么啊？就这么普通一个事，普通一句话，也能引起他的心疼？

谢和璧没说话，也没说出自己在心疼什么，他只是认为，苏胭过早承担了一些责任。谢和璧也要承担谢家的责任，但谢家还有其余长辈，总不是一个烂摊子压在他的身上。

苏胭搓搓脸颊：“我还是要感谢你，只是只言片语似乎没什么诚意，以后若有合适的机会，我定会回报你。”

如同三国，必然是两个弱国联合对付强国。

谢和璧先问：“你仍然不想同任何宗门、世家合作？”

谢和璧道：“那算是我赚了，苕月门门主的回报，有价无市。”

谢和璧失笑：“按照种族天赋来看，确然是虚空兽无疑。”

苏胭微笑一下，不得不说，同谢和璧说话非常省心。他什么都懂，又任何时候都从容不迫，并不会给人咄咄逼人之感。

苏胭下意识避开谢和璧，她的刀鞘随身体转动，一不注意把桌上茶杯碰了下去。

否则，一盘散沙别说对抗仙王，自己就得抢机缘抢到死。

“本来不想。”苏胭不是第一次来这儿，谢和璧给了她这么多信息，现在谢和璧算是半个可以信任之人，她坐下，黑发垂在脸颊旁。

虚空兽犹豫许久，还是打算不回去。它忧郁地趴在一朵云上，如若是真用强，苏胭一定会砍死遗光的。况且当时看情况，是苏胭主动。

苏胭：？？？？

虚空兽走了老远，在云端吹了吹风缓解自己的心情，眸中又满是心虚。它会不会走得太早了？它可是正义的灵兽，如若是遗光逼迫苏胭该怎么办？

……

谢和璧抚摸茶盏，苏胭继续道：“谢家有你，你修的是太上玄微道，知晓一切，在理论上，谢家在信息的掌握上便高于万道仙府，如若我再和谢家合作，万道仙府啥也没有，局面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我曾经并不想苕月门沦为附庸，现在也不想。但是，万仙谷一事的确盘根错节，我可以有傲气，但不切实际的傲气，只是幼稚的体现。”

苏胭道：“正巧你找我，我应该要同你说一句，虽然我们关系不错，但我的选择是万道仙府。”

虚空兽：！！

一旦苏胭转到谢家，那么万道仙府极有可能和青凤门联手。苏胭选择和万道仙府合作，才是平衡的局面。

谢和璧此次找苏胭，本来就是要说这件事情。

“万道府尊慧眼如炬，不会错过任何至宝。”谢和璧言有所指。

苏胭、谢和璧：……

从来没有友人之间的相处能闹这么大。

虚空兽刚进来，就瞧到苏胭靠向谢和璧，伸手探向的地方是谢和璧腰部以下。谢和璧则躲也不躲。

谢和璧眼中晦暗划过一抹心疼，刚好被拿茶杯喝茶的苏胭捕捉到。

谢和璧心随念转，他跟着苏胭起身：“你的意思是，我需要更多的收敛，别让人以为你我有瓜田李下之嫌？”

他之所以这么快来见她，除开三年未见的想念，也有想尽快让她看清自己无碍的意思。谢和璧不想苏胭因为愧疚，而在心中积压一些事。

它猛然睁大眼睛，下一瞬，虚空兽把尾巴上的毛用来覆盖住自己的眼睛，飞快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谢和璧眉眼间闪烁欣赏，他终于不再装下去：“胭胭，你比我想得更加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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