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走出一人，上下打量了云子鸢一番才迟疑着开口，“你的演技也……太好了罢？”

“那你是没见过云子月的演技，那才叫好呢！”

云子鸢轻笑一声，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明明自己做了坏事，还能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纯洁善良，前世……从前我就被她骗了很多年。”

她这话似感叹又似讽刺，崔冬月好半天也分辨不出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便只能不置可否，又跟着坐在云子鸢对面，“云子月该死。”

“是啊。”

云子鸢捧着茶杯轻声道，“她是该死，你若不对她动手，我早晚有一天也要报复她的，只是如今……却没了机会。”

重生之后，她最想做的便是报复回去，在她面前嚣张的云子月，欺骗了她背叛了她的容明睿，都是她要报仇的对象。

可万万没想到，云子月让崔冬月给算计进了容明睿府中。

如今成了人家的侍妾，她跟云子月再也没有交集的可能，更加难以让云子月落到自己幻想的惨境，除非……

除非将容明睿坠入地狱，这才能连带着他府里的云子月一块，否则她此生也只能看着云子月在容明睿的庇佑之下度日，就想那日她怒从胆边生强行闯入容明睿府里一样。

容明睿再不喜欢云子月，为了自己的体面，也得护着她。

她恨得牙痒，却拿云子月毫无办法。

崔冬月只当她是因为从前国公不在京城时，被云子月欺负才会这般恨透那个女人，便出言安慰，“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做得很好啊，云子月留在定国公府的最后那段时间，不也得看着你的脸色过日子吗？”

云子鸢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在说把控定国公府大权的那段时日，还有二叔三叔接连被送走，祖母大权被夺去的时候。

她只是一笑，并未再说什么。

屋内陷入沉寂，只有云子鸢小口小口喝茶的轻声时不时响起。

再有声响的时候，是崔冬月的突然道歉，“那日在街上，我不是真的要伤了你，我只是没了法子，云子鸢，我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那条路，我别无他法。”

“但到底是我对不住你，我……给你赔不是了。”崔冬月说着便起身，撩起裙角就要下跪。

“哎。”

云子鸢忙搁下茶杯托住她的手不让她跪下，“我知道了，不必跪了。”

“你……”崔冬月抬眼同她对视，眼底是明晃晃的震惊。

她不理解，从前她跟云子鸢那么多过节，又屡次在众多世家小姐面前不给云子鸢面子，如今她知错了要给云子鸢赔罪，这人怎么还不用她下跪？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就很满意了。”

看出了崔冬月心中所想，云子鸢主动解释道。

又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扶起坐下，替她也倒了一杯茶水，“如今定国公府没人，你就在这安心住下，等你的侍卫回来，他一定会来带你走，会许你一个真正安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