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的眼眶滚下泪珠来,窒息感扑面而来,云子鸢却浑然不觉。
直到云子月略显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脖子,她才猛地打了个冷颤,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而此时云子月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正好将她此时的神情收入眼底,笑意愈深,“哟,三姐姐这是想到了什么?我方才刚想说,三姐姐这脖子生得真是好看,修长漂亮,一刀砍下去,想必也会断得齐齐整整漂漂亮亮,不像那些个脖子短的,刽子手一眼没看准砍歪了,砍到脸上去就不好了,三姐姐你这脖子,一定能一砍就准,人身分离不过须臾之间,连痛……也不会感受到。”
“至于你的爹爹和你的大哥……”
云子月抚在云子鸢脖子上的那只手收了收力道,虎口卡在云子鸢的喉咙上稍稍用力,“去了北境的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哦,如今皇上还需要他们带兵打仗,只是可惜了,包庇这样的大罪,该同原罪同罪论处的,怕是军功也不能抵过罢,那……你说皇上是会将他们斩在北境,还是一路带回京城,让百姓们瞧瞧罪臣的模样再处斩呢?”
回雪护主,见到云子鸢被云子月掐着脖子,也不顾什么身份地位了,急忙冲上去掰开云子月的手,将云子鸢护在自己身后,“小姐!小姐!”
云子鸢沉浸在前世的痛楚中,眼前被泪水模糊以至于根本看不清云子月的模样,连脖子被云子月掐着都不觉得难受。
若非回雪将她拉开,又一直摇晃着她逼着她回神,云子鸢还有好一阵要缓。
“小姐!”
见云子鸢抬手擦去眼泪,回雪知道她已经回过神来,这才松了一大口气,扭头瞪着放肆的云子月,“四小姐!你可知你方才都干了什么?”
云子月笑颜如花,“我能干什么,左右是将要被砍掉的脑袋了,我摸一摸又有何妨呢,反正往后也摸不着了。”
“四小姐!”回雪怒声呵斥,“还请四小姐出去,咱们定国公府不欢迎你!”
云子月怎么会轻易离开,她还得看住了云子鸢,不能让她回蘅芜院安排崔冬月的事情。怎么会就这么走,“我就偏不走,你又能耐我何?别说你只是一个丫鬟,就是云毅来了,我也不会走!”
“放肆!”
已然还魂的云子鸢听到云子月直呼自己爹爹大名的那一刻顿时大怒,反手就甩了云子月一巴掌,“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我爹的大名?云子月,你不过是四皇子府上的一个侍妾罢了,还是个不得宠的侍妾,我干了什么没干什么要你来指指点点?”
掌风刮过,云子月甚至没看清云子鸢的手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她捂着脸,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云子鸢!你竟敢打我!”
“我有何不敢?”
云子鸢气场全开,被激起前世的怒意加上听到云子月这般放肆的言辞已经逼疯了她,“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藏了人,有什么证据说我一定会被砍头,你可知你这样放肆,我可以向皇上告你一状,到时候就看你的四皇子还怎么保住你!”
“你!”
云子月被呛得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最后只得气呼呼地丢下一句,“你现在就嘴硬罢,等四皇子请了圣旨来,我看你还怎么逞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