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云子月忽然提及，云子鸢都要忘了她们从前是多么要好了。

她前世死在云子月面前，今生一睁眼便是受云子月迫害，对着这张脸，她仅存的感觉便是恨，哪里想得起小时候的事情。

“是啊。”云子鸢不由得跟着感慨了一声，“好多年了呢。”

云子月没吭声，只是手一直抚摸着那架秋千。

这个愚蠢的云子鸢，还真当她是来念旧的，她不过是嫌这个地方太脏，不想进屋子里，所以特意找了个东西说一说罢了。

“我同四妹妹。”云子鸢说着往前走了走，站定在云子月面前，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她瞧，“从前也要好得很，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姐妹不同心，越走越远了呢？”

这句话是替前世的自己问的，到死的那一刻，她也没有明白为什么一向要好的四妹妹会变成那样的蛇蝎毒妇。

虽然重生之后看得分明，可这句话一直藏在心里，每每想到就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云子月被她这么注视着，竟慢慢勾起笑意，许是知道云子鸢很快会完蛋，有些话，云子月也不愿一直藏着，“三姐姐可曾听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目的不一样，自然会越走越远了。”

“是吗。”云子鸢苦笑一声。

两世为人，她终于听见了云子月的一句实话。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从前她要的是容明睿的真心，要的是一直陪伴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

可云子月要的却是泼天的权势，夺走她的夫君，坐上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果然是道不同，果然是道不同！

这个苦笑来得怪异，可沉浸在云子鸢很快会完蛋的美好幻想中的云子月却没有发觉什么，躲开云子鸢的视线，她又往自己从前住的屋子里走去，“三姐姐说得对，我还真是许久没有回来，想我的小屋子想得厉害呢。”

“只可惜脏了些，已经衬不上我如今的身份了。”

不等云子鸢搭话，云子月又自顾自道，“这份想念也只能是想念了，我如今得四皇子宠爱，已然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样的院落，三姐姐自己留着住罢。”

云子鸢没有接话，她瞧着云子月的背影，只觉得讽刺无比。

她还在缅怀从前那个单纯的云子月，却不知这人已经露出了她最真实的面目。

“既然这院子脏，云姨娘您可千万别再回来了，省得这院子脏了您的脚，还是早些回您的四皇子府去罢。”一路跟着云子鸢的回雪却忍不了她这幅模样，撇撇嘴便给讥讽了回去。

云子月猛地回过身来，站定在屋子门口瞪着回雪，“你不过是个丫鬟，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她也没有说错啊。”

云子鸢已经不耐烦应付她了，在问出那句话之后，她连跟云子月姐姐妹妹的假装一下亲热都懒得，“嫌脏的话赶紧回去罢，四皇子府邸富丽堂皇的才是你的家，定国公府不欢迎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