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明睿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当面指责他的心太脏。

虽然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自己也承认，可这么被当着面说还真是头一回。

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了，背地里诅咒他的也不在少数，容明睿从前从未在意过，也知道那些人早晚都会被他踩在脚底下。

可云子鸢不同。

云子鸢是他唯一想要珍惜想要拥有想要同她一生一世的人。

可她躲着他，拒绝他，从未给过他什么好脸色，甚至今日，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心太脏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一角，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指缝中流走了，他好似从未得到过那样东西，好似从未抓住过那样东西。

可云子鸢从自己身边走过的那一刻，容明睿却觉得自己疼得厉害。

小时候跟大哥打架，被阴毒的二哥推进深井里，甚至长大后习武受伤，被别人派来的刺客刺伤，任何痛处都没有这一刻来得强烈。

容明睿甚至喊不出那个痛字。

云子鸢擦肩而过时。身上散发出的馨香仿佛还残留在他鼻尖，那道娇小的身影已经坐上马车远去，容明睿却动弹不得，仍旧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容墨觉察出有异，上前一步轻声试探，“殿下。”

他没有回应。

容墨的声音骤然间扬高，“殿下！”

容明睿已经轰然倒地，手上还死死攥着那方青玉砚台。

容墨将人扶着，却发现容明睿已经昏死过去。

他没了法子，只得喊人过来帮忙将容明睿扛上马车，活催催了一路让车夫加快速度，一路回了四皇子府。

此刻的云子月已经醒了过来，一睁眼便是刺目的阳光，云子月只当自己是睡到了下午，喊了春花过来，“什么时辰了？”

春花见她醒了，又急又喜，急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姨娘，您已经睡了好久了，从昨儿中午睡到今天呢，如今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

“什么？”云子月才睡醒脑子不大清醒，听了这话也迷迷糊糊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睡了这样久？”

“是呀姨娘。”

春花让她坐着，自己蹲下去给她穿鞋，“奴婢昨夜怎么叫您您都不醒呢，实在是没法子了只能让您一直睡，许是姨娘您昨儿累着了，这一觉睡得倒香。”

“我竟然……”云子月的脑子还是有些迷糊，让春花扶着自己起身洗漱，又被扶着坐下喝了口茶才清醒过来，“殿下呢，我睡了这样久，殿下可曾来瞧过我？”

“姨娘……”

春花闻言却低下了头，好半天才敢偷眼瞧她，小心翼翼答话道，“奴婢今早叫姨娘起身的时候姨娘还是没醒，奴婢害怕姨娘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去请殿下，才知道殿下他今日宴邀京城世家小姐们到湖上游湖呢。”

“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