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正好见到春花追了上来,他忙示意春花赶紧扶好云子月,这才终于找到了一句能说的话,“姨娘保重,容墨进去看看殿下。”
他实在是不忍继续看着云子月这个模样了,本以为丢下这么一句便能赶紧走人,谁曾想云子月也跟了上来。
容墨无法,只得站立在床畔,看着云子月坐在床沿掏出手帕给容明睿擦脸。
明明没有汗,可她擦得那样仔细,容墨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打盆水来。”云子月哪里是擦汗呢,她拈着手帕的手无意间碰到了容明睿的额头,却发觉他烧得滚烫,吓得她手往回一缩,急忙扭头嘱咐容墨。
容墨不知所以,只当她是要给殿下擦脸,便摆摆手示意伺候在容明睿屋里的丫头们去打水。
云子月拧了帕子叠好就给容明睿搁额头上,这一举动让容墨终于觉察出问题来,“殿下他……”
“发热。”
云子月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但听得出鼻音很重,似乎是在控制着自己不掉眼泪。
容墨有些慌了神,扭头出去催着下属让他们赶紧将大夫找来。
在他的三催四催之下,四皇子府的府医很快拎着医箱小跑赶来,把了脉探了容明睿的额头,又问了容明睿发生了什么,四皇子昏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这才写下方子交给容墨。
容墨转手又给了下属,让他们赶紧出府去抓药。
第一碗药端上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云子月一直守在他身边,不断换着他额头上的帕子,好容易将烧退下来一些,又喂了他喝药,几乎一步都不愿意离开。
这些活容墨可不会干,云子月愿意做他自然是高兴的,就是不知道容明睿醒了会不会觉得厌烦而已。
喂了药,探着额头上的烧退去了些,云子月将换下来的帕子丢进水盆里,忽然出声,“云子鸢还说了什么?”
“……什么?”容墨有些不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没说什么。”
“那就将她今日都说了什么,你听到了什么,哪怕不是跟殿下说的,你也都说一遍给我知道。”
云子月铁了心要知道云子鸢到底都干了什么才会将容明睿变成这样,见容墨不答,她猛地扫了一眼过去,冷冰的眼神是容墨从未在她眼里看过的。
那是属于上位者的,极具威严的一个眼神,云子月以前从来没有,倒是他在容明睿身上没少见到过。
知道她的坚定,容墨只好如实回答,将云子鸢送的那方砚台掏出来。
那是马车到了之后他们将容明睿从马车上抬下来时遗落在马车底下的,知道那方砚台的重要性,容墨便将它捡起来贴身收好,直到这会子才交给云子月。
又将云子鸢在宴席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和之后离开湖璟院见着容明睿时说的话都说给云子月知道。
云子月闻言却冷笑一声,伸手抚上容明睿的脸,长长的指甲停留在他的侧脸上,“她不爱你啊,多明显啊,她对你根本没有心思,连你送的贺礼她都不愿意留在身边,你又何苦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是我不好吗?我也是国公府的女儿,我也能扶着你上位,你为什么偏偏要留心一个云子鸢!”
长指甲狠狠刮过,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