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轩走过来,捋着美髯道:“陛下,此事若处置不当,别说流言再难澄清,武安郡王甚至东宫的名声都将受损。”
赵堂渊也想到了这点,猛地一拍城墙怒道:“靖安伯不是在下面吗,他怎么还不出手?今日之事,他若不能妥善处置,累及朕皇孙的名声,朕绝不轻饶他。”
就在这时,又一个传话太监回来,汇报了后续事情的发展。
当听到陈南教训赵煜胜的那段话时,众人都沉默了下。
有人觉得靖安伯借机教导中山郡王的那番话,很有道理,教导的时机更是找的很巧妙。
还有人则在想,在这种关头,陈南不着急解决问题,而是借着机会教导赵煜胜,难道是已经有了解决办法,胸有成竹?
“哼,靖安伯是什么身份,竟敢教训朕的皇孙,没有尊卑。”赵堂渊板着脸道,但心里却放松许多。
秦王望着城下陈南的背影,目光幽幽。
陈南在苇泽关时就跟太子关系不错,到了长安之后跟太子的两个儿子也相处融洽。他刚才教训赵煜胜时,口吻类似长辈,表面看严厉,实则透着亲近。
“你对本王敬而远之,却对东宫如此亲近,到底是为何?”
秦王想不透其中关节,他突然瞥见身旁的儿子,眸光微动。
不说别的,刚才陈南教导赵煜胜,不禁时机抓到很准,而且借势诱导,效果非常不错。
也许可以让成儿多跟靖安伯接触。
人群中,柴同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心中有种异常刺激的爽感。
“陈南,看你如何破本郡公的妙计。”
转念又想到过了今日,兰陵公主身上的流言将彻底难以洗掉,将从云端跌落泥水中,再也不是高高早上的神女,他心中像燃烧一样,激动的难以自持,身体轻轻颤抖。
两次滴血结果不同,马孝存和何子昂等老将也走了过来,亲自查看一番,却没找到端倪之处。
这便是最气人的地方。
老将们都知道,这三人绝对动了手脚,却找不到动了什么手脚。
何子昂走到三人面前,“你等声称靖安伯的血液论是错误的,坚信滴血认亲之法是正确的,可我等左右武卫的诸位将军,却也一大半人跟自己儿孙血液不溶,难道他们都不是亲生的?”
“那谁知道呢?你们这些将军常年在外面打仗,难保……”
三人中有人小声嘀咕。
马孝存等人顿时脸色铁青,身上煞气不自觉就弥散开,顿时让他吓得闭了嘴。
陈南走过去,脚步声清脆,而后站定在刚才说话之人的面前。
“你等受人指使,想要破坏澄清大会,也没什么。
你等出招,我接招,破了,澄清大会继续进行,你等接受应有的惩罚。
破不了,澄清大会自然就是失败了,算我陈南输。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出言羞辱诸位将军!”
陈南的声音冷的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便是马孝存、何子昂这等熟悉之人,也从未见过陈南有这般生气过。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他们是将军,是战士,他们每一个人都为大周殊死拼杀过,每一人的身上都带着数不清的伤疤。”
陈南目眦欲裂。
“他们为了让你等能过上太平日子,流血牺牲,负重前行。
你竟然敢侮辱他们!
我告诉你,你完了,你的三族都完了。
澄清大会结束之时,就是你等三族被诛之时。”
什么?
三人大惊,纷纷承受不住,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