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城墙上。
赵堂渊等人将城门下的场景尽收眼底,但因为听不到声音,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直到传话太监来汇报,说几位老大夫参与到了抽血输血展示中,众人脑海里来了个“音画同步”,才算明白事情的全部。
赵堂渊再次讶然。
他都没注意到,今日他惊讶的次数比过去一个月都多。
“竟然是那几个老家伙。”赵堂渊嘀咕,似乎是想起了不好的过往,脸色有点臭。
“靖安伯果然是心思敏捷之人!”裴之轩感叹道,“他瞅准了几个老大夫一心钻研医术的劲头,将其引诱参与到抽血展示中,便更增强了这个展示的说服力。”
见赵堂渊微微侧身,用眼神斜睨过来,裴之轩话锋一转,“今后在靖安伯面前,老夫得小心些,别不知不觉就被他利用了。”
“嗯,裴卿顾虑甚是,得小心。”赵堂渊说着凑近兰陵公主些,状似无意道:“靖安伯这人,危险啊危险啊。”
兰陵公主目不斜视,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抽血输血开始了,无论是城墙上的赵堂渊和一众大臣们,还是下方的长安万民们,全都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的看着,情不自禁紧张起来。
为了今天的抽血输血展示,陈南特意命石五和几个工部的工匠,制作了六套输血设备。
两端的针头和中间管都是用的银管,转接的地方用鱼胶熬制的软管。
几个老大夫岁数其实已经很大了,赵煜泽命人给他们搬来了墩子,但是抽血一开始,几人就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围上来观看。
其实还时不时提些问题,陈南尽可能的回答。
“靖安伯,抽血之前,为何要擦擦针管插入的地方?还有用的什么东西,老朽好像闻到了酒的味道。”王老大夫问道,其他人也把耳朵竖起来。
“王老,之所以擦拭,是因为在人的表皮上,有很多肉眼难以看到的病毒细菌,您可以将它理解成脏东西。
而这些脏东西,是可以用纯度高的烈酒杀死的。
用烈酒擦拭之后,再用针管扎入,就不会把脏东西带入人体内,就能减少针眼地方发炎症的几率。”陈南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
王老大夫用清澈和煦的眼神看着陈南,“这等知识闻所未闻,该是你师门的秘传吧,你为何轻易就说了出来。”
陈南愣了下。
师门秘传?
当然不是,在现代社会这都是常识。
但在这个敝帚自珍的时代,知识是轻易不外传的。
“师门长辈曾经说过,医家知识跟其他不同,说严重点,医术的发展甚至跟人这个族群的存续有关。
越是先进的医家知识,就越应该让更多人知道,如此才有意义。
再者,这些知识在师门已是常识,不到秘传的程度。”陈南道。
王大夫听闻陈南的话后,沉默片刻,突然躬身行了一礼,吓得陈南赶紧将他搀扶住,“王老,您这是做什么?”
“能说出这番话,你那师门前辈必是大德之人,而你能依言而行,更殊为难得。老朽这一拜,是替世人敬你和你师门的前辈。”
老大夫和煦说道,虽然已经满头鹤发,眼睛却清澈温润。
见陈南快手脚无措,老大夫突然笑笑,“老朽对你刚才所言的‘脏东西’很感兴趣,日后有机会可要好生请教一番,还望靖安伯不吝赐教。”
“前辈但有所问,陈南必不敢藏私。”陈南急忙应道。
其他几位老大夫也都是嗜医如痴之人,急忙纷纷表示自己也感兴趣。
陈南望着这群年纪虽大,却精力旺盛的老头,心里突然生出个念头。
这些老大夫都是行医几十年,堪称当今医学界泰山北斗的存在。
都是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