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下,教坊司老鸨的脸色立刻变得如纸般苍白,祈求的看着不远处的杨枢。
十万金,不是个小数目,虽然教坊司是销金窟,可是想让她一次拿出十万金,那却也是痴心妄想。
“是我记错了,挂在了账面了……”杨枢的脸色此刻已是阴沉到了极点,冷哼一声后,转头望着身旁的一名随员,道:“回去,取十万金的银票,送过来!”
“喏。”
随员慌忙恭敬称是,疾步匆匆的向门外跑去。
“叶平,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杨枢冷眼看着叶平,一字一顿,沉声道,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杨大人放心,不止是你记下了,我也记下了!不日之内,我定要去杨府走一遭……”
叶平扬眉轻笑,懒洋洋道,态度嚣张随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众礼部官员也是脸色阴沉,心中更是有阵阵不安萌发。
他们有一种预感,这临安城,怕真是要变天了!
这位,当真可算作是个祸胎劫种,他离去之后,临安城终于平静了几天,而今不过是回来的第一晚罢了,便准备开始拿礼部开刀,接下来,天知道他还要闹出什么样的乱子!
少许后,随员赶回,将一沓厚厚的银票递给了杨枢。
“十万金在此!叶平,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杨枢接过银票,便将其丢给了老鸨,然后看着叶平,冷冷道。
“既然结清了,杨大人要走要留,自然悉听尊便!”叶平扬眉轻笑一声,继而目光扫视一众礼部官员,淡淡道;“不过,诸位临行之前,我倒是有首《题蒲柳巷教坊司赠杨枢》送给杨大人!”
杨枢闻声,脸色一沉,难看至极,转身便要快步离去。
他知道,叶平诗名极盛,此刻又在蒲柳巷中,一旦诗名传播开来,那么,他的名声就真的臭了!
莫说他屁股底下本就不干净,就算是干净,可也黄泥巴掉进裤裆中,不是屎也是屎了!
“山外青山楼外楼,蒲柳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临安做长安!”
但不等他脚步迈出,身后已是传来了叶平一字一顿之声。
完了!
叶平一声落下,杨枢的脸色立刻阴沉得几乎快要滴下水来,脚下的步伐更是一个踉跄,一头跌倒在地,撞得头破血流,脑袋中嗡隆作响,挣扎了两三次,也没从地上爬起来不说,竟是张开嘴,一口鲜血呕出,直接昏死过去。
而跟在他身畔的一众礼部官员,更是面颊浮现出浓浓的胀红色,尴尬羞惭,更愤怒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们明白,此诗一出,他们在临安城中的名声,便算是臭了!
礼部,执掌礼仪教化之地,也将成为临安城中,最臭不可闻之地,而他们这一应礼部官吏,更将成为临安城的耻辱!
不,恐怕不止是临安城,整个天玄,都将流传他们的恶名,他们将成为天玄之耻!
所有关于流民,所有关于地窟之乱的罪责,恐怕,都将落到他们的脖子上!
等到那一日,必是众矢之的,臭不可闻,更会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他人杀人,用刀!
可叶平杀人,却用嘴,用诗!
字字如刀笔,不仅杀人,更诛心,更要人遗臭百年千年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