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推开房门，房门也坏掉了，屋里屋外的温度没有多大的区别，她听到了隐隐的咳嗽声，寻着声音往里面走去，正与听到她声音往外走的周桂芳撞到一起。

“娘。”

秦素素震惊的瞧着面前的妇人，只见面前的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圆润，整个人瘦的厉害，身上的旧衣服变得宽大，在身上逛荡，根本遮挡不住外面吹进来的冷风。

周桂芳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之人是她的女儿秦素素，她揉揉眼睛，再看过去，花白之后，秦素素的模样在她眼中越来越清晰。

“素素？”

她哑着嗓子唤了一声，秦素素立马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娘，是我，我是素素啊！”

周桂芳触碰到温暖，这才相信眼前的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活生生的人，眼泪在这一瞬间滴落，“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素素，你活着，你活着，实在太好了……”

周桂芳喜极而泣，用力的抱着秦素素。

秦素素等周桂芳将情绪全部发泄出来后才将她松开，“娘，我外婆呢？”

周桂芳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指向里屋，“你外婆在里面。”

秦素素快步进了屋子，屋子里又冷又暗，屋子最里面有一张床，床上的人盖着厚厚的被子，可还是阻挡不住寒意。

床上的人低低咳嗽了几声，缓缓将头转了过来，看向屋门方向，颤抖着手指向秦素素，“是素素吗？我听着声音像呢，还是我老了，出现了幻觉，她应该在北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幻觉，哎，老了，老了，身子不中用了，也不知我的乖外孙怎么样了，但愿他们平平安安。”

周秦氏说着说着又咳嗽了两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秦素素心里揪着疼，她跪到了床边，“外婆，是我呀，我是素素呀，你快看看我，我来了，我来接你们回去。”

周秦氏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开，不可置信的将头再次转过来，她费力挣扎起身，颤抖不止的手抚上秦素素的脸，随后震惊的瞧向站在秦素素身后的周桂芳。

“桂芳啊，真的是素素，娘不是在做梦吧！”

周桂芳摇头，擦着眼泪回道：“娘，没在做梦，是素素来了，她来接咱们回家。”

周秦氏昏花的老眼有泪溢出，哽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

她的外婆一直都是一个开明的妇人，身子圆滚滚，笑起来慈祥又和蔼，绝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病弱的身子孱弱不堪，照比之前要瘦了不止两圈，与她说两句话就要不停咳嗽，瘦弱的身子就会随着咳嗽震动的左摇右摆。

秦素素不敢想象，这段时日，她们都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两个好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她以为她们一定不会享福，但没想到会受这样的苦，遭受这样的罪，她以为齐茹菲怎样都会装模作样到底，不会将事情做得太绝。

是她天真了，她不敢想象，如果今日她不曾来过，她是否还能再见到她娘和她的外婆，齐茹菲为了自己脸面，也绝不会将如此瘦弱的她们送回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