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宫,却未见到太皇太后,邹嬷嬷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出来,笑着对着秦素素道:“今日,哀家便称呼你素素吧,素素,这锦盒是先皇留给哀家的,哀家从前还在想,如果无缘,这锦盒里的东西可能就要随着我身老骨头埋入那黄土之中,长眠于地下了,可能是老天爷也不愿意如此,这才将你派到了哀家的身边。哀家累了,这朝堂多变,哀家无权也无心理会,这后宫自有后宫的主人,已经不再是我这把老骨头能说了的算了的,哀家能替你挡下一次两次灾难,可哀家老了,顾不了你多长时间了,这个锦盒就算是哀家为了答谢你长久以来进宫的陪伴,以及那些用心做的佳肴吧!以后,不要再来宫中了。听见没有?”
秦素素听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她怎能听不出,这是太皇太后通过邹嬷嬷的口与她说的告别的话。
秦素素脸色本就苍白,这一哭更加让人心疼,邹嬷嬷上前将锦盒交到她的手里,顺势抓住了她的手,“容老奴多句嘴,老奴跟在太皇太后一辈子了,太皇太后唯独对你格外宽容,希望你能明白太皇太后的良苦用心。”
在邹嬷嬷松开秦素素的时候,秦素素一把抓住邹嬷嬷,哭着问道:“嬷嬷,难道太皇太后最后一面也不肯见我吗?”
邹嬷嬷叹了一口气,“太皇太后说,有缘才能相见,你与她的缘分,终止在了这锦盒里,唯愿你珍重。”
邹嬷嬷说完最后一句话,对着秦素素福了礼,转身进了宫殿宫殿守门的宫女得到指示,将门关上。
秦素素就站在太皇太后寝宫门前,手里抱着锦盒,哭的不能自己。
她以为她只是在宫中找到了一条大腿,一个靠山,所有对待太皇太后的奉承都是出于私心,唯有到了此刻,她才明白,不是这样的,她在日日相伴的时光中,已经将带太皇太后当成自己的长辈,自己的亲人。
说来可笑,她从未想过与天家人攀亲,可是这一刻,她多么想真的成为太皇太后的亲人,这样,她老人家就没有任何理由不见她了吧!
屋子里的太皇太后靠在床头,也是伤心不已,她对着邹嬷嬷问道:“她走了吗?”
邹嬷嬷向外走去,没一会回来禀告,“并未,那孩子还站在外面,听小兰说,一直在哭,什么话都不说,也不离开,就是站在那里抱着锦盒哭。”
太皇太后心疼的红了眼睛,“我每次见到素素,都能想起长公主来,可我知道她不是,我不能自私,再继续下去,她终是要成为那些人中的眼中钉肉中刺的。”
邹嬷嬷知道太皇太后的良苦用心,她坐到太皇太后床边的小椅子上为太皇太后捶腿,“容老奴多嘴,您能将锦盒给了素素,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
太皇太后想到锦盒里的东西,兀自摇头道:“可这何尝又不是将一个烫手山芋丢了过去。”
邹嬷嬷不敢再应话,她作为为数不多知晓那锦盒中是何物之人,从不敢擅自声张与揣摩。
太皇太后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外,“陆家那两个老不死的也要回来了吧?”
邹嬷嬷应道:“陆老太太已经回府,倒是陆老太爷还未回京。”
“哼,那老家伙定然早就回来了,说不定现在猫在哪里看戏呢!”太皇太后想到陆家那两个与她最亲近的人打心眼里高兴。
好在,她不是一个人。
太皇太后对着邹嬷嬷挥挥手,“遣人送素素回去吧,不要送回那个娘家,直接送到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