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搓得通红,又给灌了药,叶富贵很快就醒了,只是身体还记得冷冻一般的刺痛感,还在打颤。
“爹,你感觉怎么样?”
刚才叶大年又给点了一个火盆,屋里亮堂堂的,热得他满身汗。
“大年。”叶富贵虚弱地喊。
“我把你接出来了,你放心,我在一天,叶三胜就不敢欺负你。”
手里有钱以后,叶大年腰杆都挺直了,声音响亮得很,很有安全感。
叶富贵放下心。
又缓了一会儿,他不发抖了,才开口:“叶三胜那个狗东西,我白疼他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破布包裹的八两银子。
“大年,爹没存多少钱,就这点东西我藏得好,叶三胜没抢过去。”
把银子递到叶大年手上,叶富贵欣慰地看着他。
“大年,我要是不行了,你听着,家里的财产一分都不能留给叶三胜,你拿大头,叶二郎拿小头!”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我不知道你家大业大,你也别嫌弃。”
叶大年沉默许久才道:“爹,你放心,你会好好的。”
张大夫又被请来给叶富贵把脉,结果跟之前一样,叶富贵稍稍放下心。
叶富贵的病情一天好过一天,这一日,他偷偷离开叶大年家去到衙门。
他敲起鸣冤鼓,不孝不悌,乃是大罪。
叶三胜刚从衙门里被放出来,就又被逮进去。
被关怕了,他也不敢反抗,但是,当他看到堂下的叶富贵,他惊了。
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叶三胜,你身为童生,囚禁亲父,该当何罪!”
叶三胜震惊,叶富贵竟然来告他!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富贵,“爹,你怎么——”
叶富贵理都没理他,只对县令说,希望县令重判。
叶三胜想反驳,可县令只是轻微扫他,他就蚌壳似的,再不敢张嘴。
“叶三胜,按照本朝律法,本县令罚你三十大板,并永不休许科举,即日施行!”
惊堂木落下,叶三胜被按倒胖揍。
朱桂花来到县衙,把叶三胜接走。
在她心里,三胜虽然做得不对,可情有可原,谁让叶富贵不多给三胜些盘缠,如果三胜能买到更贵的参考书,住上更舒服的客栈,肯定不会落榜。
她特意雇了牛车,想把叶三胜载回去。
可听说儿子再无法科举,她差点儿从牛车上跌下来。
“三胜,你、你说笑吧。”
叶三胜疼得面孔狰狞,但他灰白的脸色无异于告诉她,的确是真的。
过去好久,朱桂花都没说出话来。
等她回到村里,家里也乱哄哄的。
叶富贵跟叶二郎、叶大年都在,叶富贵弓着腰,“从今天开始,你们就都单出去过,我所有的地,老大家三亩;老宅归我,并另加两亩;老二一亩;朱桂花,你半亩。”
听到叶富贵这句话,朱桂花疯了。
还摊在牛车上的叶三胜她也不管了,虎虎生风地迈进家中,指着叶富贵的鼻子就开始骂:“你个没良心的,好歹我还跟了你半辈子,你现在就想一脚把我踢开?”
看着她叫嚣,叶富贵凉凉道:“你帮着叶三胜把我关进柴房的时候,可没见你吼得这般厉害!”
朱桂花说不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