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程心中冷笑。
继母一日不除,他就没办法去跟叶知秋团聚。
从祠堂里被放出来,他又发现,他的院落被继母占了,冠冕堂皇地说这地方风水不好,耽误了弟弟的气运。
更可笑的是,父亲竟然也同意了。
他有时候搞不清楚,父亲到底更心疼谁?
还是看他热症缠身,想放弃他了?
唐启程冷笑,也许他就不该回来,更不该帮唐家寻上找下,解决这次危机。
看着继母给安置的破落小院子,唐启程哼笑。
他让下人拿来纸笔,给叶知秋写信。
一封封信好像流水,涌进了叶知秋的小房子里。
她也不知道叶从到底是什么人,每次来给她送信的人长得都不一样,而且每次都能精准地选在家里没人的时候送来。
两人的通信很是频繁,送信的差使每次离开,都会把她写好的信带回去。
两人对各自的近况有所了解,当然了,唐启程的信里水分比较大。
暂时,他还不想叶知秋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自称时,他一律用的叶从,这是保护,也是规避,
时间一晃儿就来到四月底,往年这个时候,村民们已经开始耕种,地里的新苗也应该长出来了。
可是今年,除了茁壮生长的新苗,还有不断涌进清平县的难民。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衣衫褴褛不说,还拖家带口。
看到一家几口饿得路都走不动,张莲于心不忍,给了他们几块饼子。
其他难民就好像狼看见肉,一窝蜂涌过来。
张莲吓得不敢动,还是叶知勤动作快,把娘亲拉回去并关上门。
家里的城墙修得高,难民们也闯不进来。
张莲心有余悸,低头一看,手里的饼子早就在刚才的兵荒马乱中被抢走了。
“太可怕了!”张莲现在还能感受到被人拥挤的感觉。
流窜到清平村的难民只是少数,更多的都积聚在县城城门前。
大门关得死紧。
门内的民众想出去,门外的难民想进来。
胡县令一个头两个大,只能派衙役过去蹲守。
叶知秋跟父亲叶大年从衙门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路上乱糟糟的,哪还有卖东西的摊贩,大家一窝蜂地往城门前跑。
叶大年抓住一个人问,才知道难民围城了。
再细问,原来是雪灾过后,附近的村镇乃至县城闹灾荒,难民们四处流窜,就跑到了这里。
叶知秋才明白过来,胡县令担心的原来一直是这个。
尽管胡县令严防死守,只许出不许进,还是有难民流窜进来,叶知秋跟叶大年也被拥挤的人群冲散,不知怎的,叶知秋就被人群裹挟着冲出城门,陷进难民群中。
叶大年发现女儿丢了,大喊:“知秋,你在哪儿?快回应爹爹!”
可现场太过喧闹,任凭叶大年喊破嗓子,也听不见叶知秋的呼喊。
叶知秋人小,在一条又一条腿中逃窜。
她不想被踩死,就拼了命往人少的地方跑,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了,几个难民看见养护得细皮嫩肉的她,竟然舔起嘴唇。
叶知秋警惕地往后退。
这群难民已经饿疯了,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