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府,除了公孙瑾一家子,还有大将军的母亲公孙老夫人及大将军的同胞兄弟。
只是公孙府其他女眷与永荣公主一贯井水不犯河水,也自然没有愿意亲近带话的。
所以上官莹基本就一直在别院独住着。
所幸公孙瑾之前有过交代,她只一心认定就这样在府里住下去了。
只可惜朱红对她始终不冷不热。
倒不是说朱红偷懒看人下菜碟儿,纯粹是因为预见了自己的命运。
再过一两年就会和之前几任大丫鬟一样被打发出去,朱红也就懒怠再多琢磨,只求做好份内之事。
于是,上官莹闲来无事就开始侍弄院中那些花花草草。
将它们从花圃里挖了出来,找了花盆装了成天移来换去的挪位置。
这院中平素少人往来,只有后院的厨娘一日三餐的送饭进来。
朱红虽然觉得她这行为很是诡异,但到底也是事不关己,也就无甚在意。
就此,上官莹就在这移花换盆的时光中过了几日。
只是好景不长,这天里偏院来了两个教引嬷嬷,开始训诫上官莹的言行举止。
行莫回头,语莫掀唇。言行举止无不被限制再三。
这对野放长大的上官莹来说简直比没饭吃还凄楚,就不用提其他接人待物的规矩要求了。
晚间,两位嬷嬷离去,上官莹感觉已经是死过一回。
她忍不住歪着头问朱红,“这俩什么人啊?”
“公主身边的教引嬷嬷。”朱红微微垂眼,有问必答,绝不拖泥带水多说一句废话。
“公主……公主身边的教引嬷嬷,为什么要来教引我?”
朱红微微抬了头,正对上上官莹好奇的视线。
她闪避不及,迎着上官莹的视线,不好再避,违心道:“不知道。”
但事实并非如此,毕竟是帝君旨意,公孙瑾也将要迎娶上官莹的消息,早就沸沸扬扬的传遍了将军府的每一处。
上官莹不与人接触不得而知,朱红到底还是有些姐妹,自然也能收到些消息。
朱红知悉现在自己侍奉的应该就是明日的少夫人,甚至有可能会是帝君亲封的世子妃,多少是有点吃味的,也不知道这上官莹是哪里修来的福气……
至于永荣公主指派教引嬷嬷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只是派了她过来侍奉这桩,也间接说明了对上官莹的态度。
所以,日后如何还真是不得而知。
思及此,朱红心下那丝隐约期盼的小火苗也自动的熄灭了。
收回视线,看着上官莹睡下就自离去了。
第二日,两位教引嬷嬷又出现了。
上官莹苦不堪言,但因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还指望着在这大将军府里好吃好喝的继续住下去,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
没多久,便有宫中的嬷嬷领了夷掖国帝君的旨意。
带着宫中内侍省专司织造成衣的掖庭令一行到了大将军府,专职裁制大婚当日新人的嫁衣。
实际往昔,公主和公孙大将军一门的衣物也俱是由内侍省专人裁制的。
只是现下里又为这世子大婚,另派了掖庭令前来,更显帝君荣宠。
永荣公主早得了通报,才特别吩咐了两个嬷嬷到上官莹所居的别院去教导。
再不喜欢她,也知道这桩亲事也无转圜,与其以后等上官莹丢人现眼,还不如自己早作打算。
看着跟在朱红身后进门形容畏缩眼神闪躲的上官莹,永荣公主气不打一处来。
好端端的一个世子,竟然着了魔的要娶这么个行为粗鄙上不得台面的贱民,怎么让她咽得下这口气。
“朱红,我将军府的规矩几时容许你这般没大没小,走到主子前头去了。”心下不满,她指桑骂槐的低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