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莹总是自忖与她们没甚不同,压根没计较的意思,又因着永荣公主的缘故,反有些诺诺的态度。
此举正中桃杏下怀,其实心下对她是颇不屑的,毕竟上官莹这么个出身也就比街上的花子差不离。结果这世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道,竟是执意迎了她做夫人。
桃杏幼时就是跟了桂嬷嬷在将军府长大的,后头因为永荣公主宠着,心气比起一般的丫鬟只高不低。
又惯常见到公孙瑾,早早就对矜贵世子存了念头,只是此前也忖度自己身份不敢肖想。
有了上官莹这遭,她便是也有了奔头,行事说话之际免不了就有些忘形。
引玉见了这幕倒是生出几分护短的心态来。
只是显见得上官莹在这府里地位堪忧不好再生事端。
看着桃杏趾高气扬的进了公孙瑾书房,除却腹诽也别无他法。
公孙瑾这头将上官莹驱走之后,就将那桌上的字帖并临坏的字幅一道掷向了角落,随后略有些脱力的坐下。
婉儿被迫远嫁,他这才动了念头娶妻,不过本意也只是令所谓的皇家蒙羞。
当然,事实上此番他已经略略有些后悔了。
因为公孙大将军的关系,公孙瑾并不是一味被娇宠养大的,所以骄矜之余便是也存了几分担当在。
究竟上官莹之事便是自己执意孤行的结果,只是没成想会将自己落到今日的田地,心伤未愈又添新愁。公孙瑾公孙瑾只觉得烦躁不堪。
闷头坐了好一会他听到书房门扉被敲响,遂收了心神开口道:“进来。”
“世子安好。”得了公孙瑾准许,桃杏进的门来。
对着书桌后的他盈盈跪了下去,柔声轻道:“公主知悉日里那桩责打之后世子身边无人照料,特地吩咐桃杏前来伺候。”
不管永荣公主待人如何的不妥,对他总也是有心疼惜的。
就如早上自己屋里这桩,公孙瑾心知永荣公主着人责打是有些道理的。
细究起来错的还是自己屋里的宝扇等人,仗着平素自己不太管事,就渐渐的得意起来。
就是自己有事吩咐,这群人也多是要有所推避的。
永荣公主这便是怕他不好管,出面做了这个恶人。
是为母子连心,公孙瑾业已悟出了这个道理。
却因着任性也硬顶着不愿和永荣公主低头。
至于永荣公主遣来的桃杏,公孙瑾并无过多喜恶左右。
儿大避母,彼年他过十三岁生辰后除却晨昏定省的,也不太在永荣公主处逗留了,与她身边的下人更是不会有什么亲近的心思。
就连自己身边的宝扇、画禾,除却日常的饮食起居处置,公孙瑾的沐浴更衣实际也并不需要她们。
因着世子头衔皇亲身份,这大将军府年下也总是有宦官送来的。
公孙瑾近身的事宜惯常也是由这些公公伺候。
一应用度更是从内侍省直接调拨,彰显帝君恩宠及重视。
此番迎着桃杏,他沉默片刻后挥了挥手,“……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