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急之下挥手推她,不料没控制住力道,将上官莹另一只手上端着的茶盅推摔了下去。
“哐啷。”脆响,那骨瓷茶盅带着半盏茶水碎了满地。
怔了怔,上官莹下意识的要去捡拾茶盏碎片。
公孙瑾眼角余光却是瞥见了。
情急之下一把扣住她手腕,提拉了过来,“小心。”
她被这力道扯得脚下失衡,大半个身子都斜倒在了床榻上,满眼愕然的仰望着公孙瑾。
他扣着她的手腕,莫名的焦虑,定定的将她望着。
她的发髻因这意外散了开来,柔滑冰凉的青丝似是上好的锦缎,缠在他手腕间,在烛火中泛着莹润的光泽。
……
上官莹被公孙瑾一个大力意外拉倒了,发髻因此散了开来。
忙乱间,这青丝翻卷反缠上了公孙瑾的手腕。
晕黄的油灯下,明暗光影在他眼底流转。
感觉这冰凉的发丝似是绵密的细网,将他的理智也缠了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迎着仰躺在床榻上上官莹微怔的神色,耳边传来个莫名的声音驱策他靠近……
“啊!”
恍惚间,门边传来短促的惊叫,然后房门再次被合上。
在房门合上的同时公孙瑾就回神过来,下意识的放开了扣着上官莹的手想要抽身离开。
结果却因此淡忘了她缠在他腕间的青丝,扯的她痛叫出声,“哎呀,我头发,轻点轻点。”
公孙瑾自觉无颜再面对她,不得已只能沉了脸色朝外唤了声:“进来。”
门边的宝扇心下怯怯的,轻应了一声后迎着端午不解的眼神再次推开房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她刚送了永荣公主一行折回来,全然没料到房里这两人会有那一出,毫无心理准备的推门看到,自然就吓到了,跟着就下意识的将房门甩上了。
这诡异的言行,着实把跟在她身后的端午弄糊涂了。
他根本没看见之前那幕,只是疑惑的问了句:“你这一惊一乍的是中什么邪道了?”
宝扇也不作声,只埋头往里走,端午这才有空闲来看屋里的情景。
此时,除了缠着上官莹头发的那只手高举着凑在她那边,公孙瑾整个身子都尽可能的往床脚缩。
上官莹虽是因为头发的关系半趴在床榻上,但也是尽可能把身体往另一边让。
端午虽说感觉这两位这么别扭的姿势很有喜感,但迎着公孙瑾的神色到底也是不敢笑。
看着宝扇已经先一步自觉过去,解缠在公孙瑾腕间的上官莹的头发,他遂也跟了过去,微微下蹲,恭敬的伸了手扶着公孙瑾悬空伸在那边的手臂。
这头发缠着的时候倒是不怎么麻烦,现下里解开来却花了老半天的时间。
有了端午在下面垫了手臂,公孙瑾也没怎么受累。但这就苦了上官莹,她别扭的姿势全靠了手肘支撑,这么长时间下来半边身子都酸麻的苦不堪言。
好容易等两人牵系着的头发解开。
公孙瑾当即就下了床,负手立在那里。
上官莹也揉着半边头,下到地上。
两人相对站着,对望了一眼后神色都有些讪讪的,彼此并不言语。
宝扇见识到刚刚那一幕,虽然对于这两人几时变亲密这事很疑惑,但此时也是不敢作声。
只有端午有些无知者无畏的架势,觑着公孙瑾只穿了白色中衣,且刚刚落了水,便有些担心的劝解:“世子还是回床上躺着罢。”
听到“床”那个字,公孙瑾心虚的呛咳出声,宝扇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反观了上官莹,虽也是神色有异,却全然没有前头那主仆二人的微妙之态,顾忌的只是方才被扯到头发那一幕。
……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曲溪院内,坐于堂前主位的太子殿下,望着外间的萧条秋意叹息着。
公孙家这次出了这么桩骨肉相残的事情,朝廷内外皆惊。
帝君本就忌惮公孙大将军功高震主,此番也算是顺水推舟的释了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