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了暗器高手擅长偷袭的百岁生,他们也实在没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勾陈宗主听完封玄奕的汇报,稍一沉吟,启口问道:“那夷掖国的和亲公主呢?”
这次封玄奕倒是胸有成竹,“中了将离,没有解药的话会在沉睡中麻痹身体,慢慢停止呼吸。”
勾陈宗主点了点头。
……
上官莹做梦都没想到,其实给郑婉儿下这样离奇的毒药,是源于朔漠帝君的旨意。
她是和亲的公主,自然也是朔漠帝君的妻子,即使逃离出了朔漠也不能改变这份既定的事实。
生不愿在朔漠,那么就让她死在夷掖国。
一灯如豆,燃在角落的烛台上,艰难得抵御着暗夜渗透。
飘忽的烛火随着开门闭门的空气流动,在室内拉出了忽明忽暗的阴影。
这光影落到床上那人身上,并不明晰,浑浑噩噩的看不太清。
宝扇进了室内,将药置于桌上,赶去查看郑婉儿的情况。
后者呼吸稍显轻浅迟滞,正如那些白胡子医官所言,随着时间的流逝再找不到解药的话,郑婉儿就会慢慢停止呼吸。
大抵是最近府里的气氛太过压抑,想着正元花宵节,本该郑婉儿活泛的一个人却似活死人般躺在这里,无知无觉,宝扇心下也是颇为触动。
这热闹的花宵节注定是与大将军府内无缘了,站在靠近外墙的地方,似乎依稀能听到热闹鼎沸的人声。
宝扇轻叹了口气,身后,传来了门扉开启的响动。
公孙瑾自永荣公主那处亲侍汤药后,径直到了郑婉儿房里,早在宝扇行礼前先摆手制止了。
看着他手里提着的那只绉纱湖绿宫灯,宝扇依稀觉得眼熟。
忖度了半日,猛地忆起那是在去岁花宵节上头,她跟着公孙瑾与那公孙冕等人出府,与郑婉儿在西街左面的悟景楼会面。
这悟景楼往年就是办灯谜会的地方,最是热闹。夜里门前宾客络绎不绝,跑堂小厮穿梭往来忙得脚不沾地。
一行人随着人流进到店中,但见店堂内四下都挂了各式花灯。
食客大多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聚在灯下,对着灯谜冥思苦想。
当日里郑婉儿就看中了迎门的那只湖绿绉纱宫灯,只可惜那夜与她相中同一盏宫灯的美人是后来的太子良娣,孙御史之女。
同游花宵节的太子殿下对她一见钟情,那宫灯最后自然就归了孙良娣所有。
后头,公孙瑾寻了不少宫灯给郑婉儿,她都拒不接受,心心念念的只有这一盏。
逼得无法,公孙瑾只得应承她来年的花宵节,找盏一模一样的宫灯给她。
现下里,一年之期已到。只是灯影单薄,孤人伶仃。
宝扇心下酸涩,扭了头自退出了房间。
公孙瑾没有在意,只将那宫灯悬挂于床侧的帷幕之上。
光影从绉纱灯体里透出来,错落有致。
这宫灯如宝扇所料确实是他一早就置下的。
那时郑婉儿已经被圣意定下和亲,他便以为这宫灯永无可能再见天日。
谁想到兜兜转转的,郑婉儿终是又回到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花宵节,宫灯,一切看似回到了原地,却早已物是人非。
……
丰年与孟德正守在门前,看到公孙瑾自房中出来,丰年上前一步行了礼。
“少爷,大理寺寺卿袁首来,正在前面正院等着世子觐见。”
这袁寺卿算是老熟人,但公孙瑾还是禁不住皱了眉。
看了看当天的明月略一思索道:“去回他我没空,不见。”
大理寺寺卿大小也是个正五品大臣,虽然实际品阶不高,但因为掌管着帝国的刑罚机构也算是有实权的。
公孙瑾虽是贵为世子,实际手中并无多少权利。此举不过是借着与暮成辉的手足之情,任性了一把。丰年俯身领了命,自去传信了。
孟德跟着公孙瑾走了一途,有些许不确定的开口,“袁寺卿过来必是有要事相商,恐怕还是对死牢里的勾陈暗人一事,世子这回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世子的决断何时轮到你来置喙?”公孙瑾扭头看了他一眼,口气森冷。
他不是不会摆主上的架子,只是泰半时间都觉得没必要,现下却蓦地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