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起了吗？”

“嗯。”

听到回答，林亦书推门从外面进来。

自从上次慧敏她们来过一次王府，萧啟墨总觉得林亦书有点怪怪的。特别是他解释了沈婷的身份之后，当时林亦书表情就很微妙。自那之后林亦书就不像先前那样在他面前放得开了。她会像现在这样，客客气气地早起问安，偶尔还会去亲自盯着早膳。万事照顾周全，反而让萧啟墨心里有些不舒坦。

萧啟墨原本也期望过王妃能规规矩矩地行事，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可当她真的像对待萧吉和福嬷嬷那样礼数周全地对他，半点出格的举动都没有之后，又觉得十分憋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难受什么。

而林亦书，只是在见到沈婷之后隐隐感觉到了危机感。

沈婷原本是太后定下只等下旨的安亲王妃一号候选人。因为萧啟墨的伤势实在不妙，沈夫人心疼女儿，特地求了侯府的老太君去太后面前求情，放弃了这门亲事。王爷好起来之后，就不只是一个沈婷了，京城各府小姐那么多，想进安亲王府的人怕是数都数不清，她怎么会觉得上辈子她是安亲王妃，府里只有她一个人，这辈子就一定能高枕无忧。

想到日后有可能会进府的其它人，以及有可能会迎来的宅斗生活，林亦书难受到有点反胃，重生以来头一次生出了后悔的情绪。随即想到之前自己在萧啟墨面前实在太过放肆，这几天忙着找补回来。

林亦书活了几辈子都没受过什么委屈，也没经历过什么磨难，养成了大大咧咧的性格，在关系越亲近的人跟前越放任自我。只是林夫人教导，在家里怎么样都行，但绝对不可在外人面前失了体统，因此，关系越疏远，她反而待人越客气。

这几天在王府里对着萧啟墨还要带着谦卑温驯的面具，林亦书已经快到临界值了。

上一世她不开心时候，能在佛堂对着萧啟墨的灵位巴拉巴拉说上一个时辰。现在府里反而没什么地方任她发泄情绪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

萧啟墨实在受不了林亦书这个别扭的状态，忍不住问出了口。

这一问，林亦书的委屈便彻底被勾起来了。

“王爷．．．．．．”

萧啟墨看着林亦书红了眼眶，比之前在太后宫里还要严重的样子，正想安慰。

“王爷伤好之后会迎别人入府吗？”

萧啟墨属实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嗯？谁跟你说什么了？”

“没谁，只是我自己想到了。王爷就算不喜欢沈小姐，也还会有其她人．．．．．．”

萧啟墨是万万没想到，她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仅凭想象就把自己了折腾这么多天。

“没有别人。我也不喜欢府里有太多人，整日得不安生。”

瞧着萧啟墨的神色不像作伪，林亦书稍稍放下心。只是人心易变，以后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那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

“那先说好，王爷要是抬人回来，我会给王爷把人安置好。只是王爷就不要再找我伺候了，等有了合适的时机，请王爷赏亦书一份和离书。”

萧啟墨看她用着气馁的神色，说着大逆不道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圣旨赐婚，哪能随随便便和离。再说了，你就这般不能容人吗？你也不像是善妒的人。”

“不是不能容人，是不能容己。我不能容忍我自己和别人共用一个丈夫。婚前我管不着，婚后一定只有我一个人才行。我只有一个丈夫，我也希望我丈夫只有我一个妻子。母亲从前也说，照我这般想法，选夫婿怕是要比旁人难上许多，但也不是不可能。原先我是没有想过会嫁入王府，嫁进来之后又一直忧心王爷伤势，没时间想那些事情。那日看到沈小姐，总有种梦醒了的感觉。”

萧啟墨看着眼前的女子，对方一直以来无忧无虑的眼睛里头一次染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下一秒，林亦书感觉自己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啟墨才用过药，身上淡淡的药香还未散去，比一般的佩香还要好闻。

“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承诺，你知道，我从前并不关心这些事情，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难以处理的变故。不过，你若因为这些事情不安，那我可以答应你，尽我所能地与你尝试你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亦书闻着萧啟墨身上的药香，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这时听到萧啟墨的话，埋在他怀里轻轻亲点了头。

“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说法也太肉麻了，我是想要一夫一妻。”林亦书在萧啟墨怀里抬起头，认认真真地说到。房间里暧昧的氛围瞬间被打破。萧啟墨对林亦书这样总是在特殊的时候打破气氛着实没办法，只能回答道“好好好，按你的说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