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萧啟墨打断太后的话,语气变得冷硬,“母后将人送进来,又口口声声说想赐给我做侧妃,当真是为了照顾我和王妃?王妃出身不高,进府的原因特殊。户部案结案之后,儿臣若是突然纳了一个出身高的侧妃,母后打算让王妃如何自处?”
“正是因为她出身不高,所以哀家才要给你安排大家出身的女子做侧妃,不然,就你这王妃,如何在外人面前撑得起安亲王府的门面。此前老三家的赏花宴,她敢公然不给几个长嫂脸面。”太后被萧啟墨打断说话颇为不快,这时直接说起了林亦书的不是。
“母后,四嫂她们是什么人,母后不知道吗?不论母后有何理由,王妃并无过错。当初儿臣命悬一线,王妃夜以继日的照顾。说起来,儿臣痊愈至今,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母后为何仿佛全然忘了。”
“哀家没忘,所以依旧保全她王妃的名分。又千挑万选,找出来这么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侧妃去帮衬她,你怎么就不明白哀家的良苦用心。”
殿内所有人屏气凝神,听着母子二人的争吵。离得近的几个宫女太监纹丝不动,只希望主子把自个儿当个物件,免得一会吵完受迁怒。
“儿臣并无纳妾之意,也并不想揣测母后突然执着于给我府里指人是何用意。但是母妃,较真起来说,如今林家的主母不是王妃的生母,她没有其它可以依靠的人。我身为夫君,再不能给她十足的安心感,那王妃不是太可怜了吗?”说完,萧啟墨作揖告辞,“儿臣先去拜见皇兄,午膳时再过来。”
看着萧啟墨走出慈安殿的背影,太后回想起以前先帝在的时候。
那也是个冬天,先帝怒容满面的对她说,“贵妃身子弱,这么多年只保住了一个孩子。她一向敬重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于她,皇后不觉得贵妃太可怜了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已经忘记了。只是这么多年来始终不解,淑贵妃谋害云嫔母家的时候,云嫔喝下毒酒的时候,就不可怜吗?
先帝下了明旨要与淑贵妃合葬,太子登基后,将淑贵妃一家的罪行昭告天下。未免损伤先帝颜面,还要想办法把淑贵妃单独摘出来。她生前身后始终是清清白白地淑贵妃。
方才猛然听到那样类似的话,眼前自己儿子的背影与先帝拂袖而去的背影仿佛融为了一体,一瞬间,太后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太后,王爷应当是一时的气话。您不必放在心上。”一旁的小宫女战战巍巍地劝解道。
“我做错了吗?”太后喃喃自语。
“太后?”小宫女不确定太后是否在与自己说话。
“呵——,倒是我小瞧那个王妃了。确实是我心急了,她才进府没多九,墨儿自然还新鲜着。再过几年,热乎劲儿过去了,保不齐还要来求我帮着相看。”
“太后说的是。”几个宫女同时恭顺地奉承道。
先帝那样喜欢淑贵妃,不还是一个接一个的纳妃吗?像云嫔那样被看上的宫女都不少,男人哪有专一的。天后讽刺的一笑。
午膳时,太后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模样,让林亦书觉得十分惊悚。萧啟墨倒是习以为常。回府时,太后又特地给了赏赐,林亦书满心疑惑的接下后,在回程的马车上,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王爷是怎么跟太后娘娘商讨的?怎么感觉太后娘娘变化好大,有点奇怪。”
“你想多了。等回去了,后面几天咱们也要准备过年的东西,最近要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