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传召来得这么急，总让她觉得陛下知道了林家书房今日发生的事情。不然，按照萧啟墨所说的，宫里的防卫已经安排妥当的情况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急召。

如果陛下真的知道了，那萧啟墨只怕是要遭训斥了。林亦书再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萧啟墨今天轻轻放过林家，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父亲也不能说做错了，卢明杰确实是罪臣，但确实从来没有对不起林家，更没有对不起父亲。当日那样的情境，就算没有书信，父亲怕也会出手帮忙安顿卢家家眷。

宫里，凌云殿内。成堆的奏折散落一地。有几个散在跪着的萧啟墨周边，很明显是人砸过来的。

“你真是，好大的气魄。林煜欺上瞒下，你竟然就这么把信烧了。我们查清这些人花了多少功夫，折损了多少人手，你心里有数吗？”陛下气到面部肌肉都在抖动。

萧啟墨默不作声地跪着等陛下发泄完，才开始解释。

“林家有帮忙安顿卢家家眷这件事，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除此之外，当初林煜身上没有任何疑点，皇兄也是同意的。这封信如果不给我看，林煜直接烧掉，那我们也不会认为他有问题。但他还是将信件保留下来了，并且在那个人一进京就将信的内容告知了我和王妃。这已经不算欺上瞒下了，是在合适时候告知我们风险。”

“呵，焉知他不是留着怀念故去的好友。今天拿给你们看，也是担心你太不中用，不知道幕后之人的险恶，怕自己女儿年纪轻轻带着一对儿女成了遗孀。”陛下余怒未消，说话依旧含枪带棒。

“这不正说明，林煜虽然有私心，在关键时候还是先顾着大局吗？告知我，与告知皇兄并没有什么区别。皇兄若是生气，等这件事了了，除了林煜的差事就是。”萧啟墨依旧面不改色的替林家辩解，但是心里已经将林煜骂了几百遍了。府里被安拆了人手毫无知觉，真是连王妃的一半聪明劲都没有。

“要是我看着人都快到京城了，提前才林家安了人，你会进宫来禀告此事？”

“当然会。”萧啟墨回答得斩钉截铁，陛下听着却笑了出来。

“会禀告，但是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来禀告是吧？”

“额——”

心思完全被看穿的萧啟墨哑口无言，不再辩解。反正从小到大他都说不过皇兄，早就练就了无话可答就摆正态度不再答话的应对之法。

另一边，一位身穿浅蓝色华服的男子一边吃着新买的桃花酥，一边听来人禀告。

“安亲王夫妇今日回了林府，然后这会儿二哥召了萧啟墨进宫？”

“是的。不过，最近安亲王经常进宫，可能是宫里那边又有什么事情要找他。”

“知道了，下去吧。”

五月京城的晚风没有丝毫暑气，吹在人身上带来一阵芬芳的花香。这位男子靠在窗边，看着繁华的京城夜色，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