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沉,夕阳如火,烧红了大片天空。
招熙堂偏厅的丫鬟房中,姚知欢跪坐在铜镜跟前,小心翼翼地用浸了冷水的帕子敷着脸颊,反复冷敷后,肿消下去不少,只是还留下淤血淤青,着实难看。
来王府后什么正经事没做,反倒是蹲大牢、罚跪、挨打…一样没落下。
唯一的好处就是,签下来契后,并没有从粗使丫鬟做起,而是直接留在招熙堂,做了冷脸阎王唯一的贴身婢女。
这时,紫莺门也不敲地走进来,将一个褐色瓷瓶蛮横地扔到姚知欢面前说道:“早晚各一次,脸好的快。”
“王爷给的?”姚知欢捡起药瓶问道。
“王爷最看重脸面,王府药阁会为每个挨了打的婢女仆役准备药物,以免出去丢人现眼,姑娘切莫再自作多情!”
看着紫莺气呼呼离开的样子,姚知欢莫名其妙:挨打的是我,她在气什么?
姚知欢打开药瓶塞子,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这什么药?味道这么奇怪?左右越闻越恶心,一点不用又不合适,她干脆将药倒进了花盆里。
王爷的贴身婢女这么闲在屋里,时间长了肯定会被别人说三道四,但慕容漓枫确确实实又没给自己安排什么事情。
算了,还是自己找点事做吧!以免被人说不主动干活,只会吃闲饭。
无巧不成书。
姚知欢来到慕容漓枫房门前看他有什么事吩咐的时候,正看到紫莺被那个冷脸阎王骂出来,脸上还挂着泪。
“这是…”姚知欢还未完,紫莺便瞪了她一眼离开了。
紫莺是不是有病?莫名其妙地恨上自己?
就因为罚跪时朝她扔了石头?那也是她先挑事的。
欺负了别人,还不许人家反抗了?
直到沈嬷嬷过来,姚知欢才从弯弯绕绕的想法中回过神。
姚知欢从沈嬷嬷口中了解了一些情况。
因为慕容漓枫受伤的事,除了身边的亲信,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本身也不爱喝药,沈嬷嬷便把汤药做成滋补汤的味道,按时让慕容漓枫喝下。
喝了两日后,慕容漓枫却怎么也不肯喝了,每日膳食也用的很少。沈嬷嬷无奈之时,主事丫鬟紫莺自告奋勇,说自己有办法让王爷用膳喝汤。
但是,进去还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被骂出来了。
越不喝药,伤口便越难愈合,流血的症状越得不到改善,今日还险些让皇六子看出端倪,幸好姚知欢机灵,以鼻血掩饰了棉布上血迹。
沈嬷嬷端着不知道熬的第几碗汤药,满面愁容。
姚知欢得知后,很痛快地接过药碗说道:“嬷嬷放心,奴婢来想办法。”
向沈嬷嬷问过路以后,姚知欢顺利地找到了灶房。
王府的灶房很大,即便晚上,厨房内也是灯火通明。
灶房分里外间,外面是给婢女仆役们做膳食的地方,里间是专门给慕容漓枫做膳食的,里间小门有两个侍卫把守,进出都要搜身,若是带吃食进去,必定要先自己尝试一口,确认无事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