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

午后难得悠闲，慕容漓枫在书房之中，细细地撵着道归给他的沉香手串。

手串在捻动中，散发着淡淡的沉香味，慕容漓枫就这么靠着摇椅进入梦乡。

梦中，年纪尚小的他跟着母妃到寺中上香，容昭仪听僧人讲佛事，他贪玩，便一人跑到后院玩耍，玩儿累了便坐到菩提树下歇息。

不知过了多久，烟雾缭绕之下，他隐约看到母妃正和一个来进香的男子说笑，男子动作有些逾矩，母妃也并未过多躲避，他跑过去想看清楚，早已不见了男子的身影，只留下母妃一人疼惜地看着他。

忽然，母妃口吐鲜血，轰然倒地，他想叫人，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妃咽下最后一口气。

“呃！”慕容漓枫骤然惊醒。

书房还是这个书房，手串依旧在手上盘着，什么都没变。

自从母妃逝后，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梦。

慕容漓枫看着手串静思，道归究竟想说些什么呢？

这时，紫莺进来奉茶，慕容漓枫看着她把茶盏放下后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只管好园子里的事便好，本王近身有沈嬷嬷和姚知欢伺候足矣。”

紫莺怔了怔，双眸泛出水光，这是将她从贴身婢女贬到园中做粗使丫鬟了？

慕容漓枫看着她发愣的样子，瞬间不悦：“是本王说的不够清楚？”

紫莺摇摇头，不情愿地领命退下。

紧接着，风逸急匆匆走进来，带回了卿云寺的消息。

“王爷，卿云寺住持道归，已于今日晌午圆寂了。”

慕容漓枫眉头紧皱，手上用力，狠狠地扯断了手串，佛珠落地，肆意弹跳。

“王爷？”

“退下！”

风逸一颤，不敢多做停留，随即离开。

姚知欢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照例端着新烹制的茶点过来伺候，进门的时候无意踩中散落一地的佛珠，踉跄了几步后终于稳住了身子。

她放下托盘，蹲下捡佛珠：“王爷，这不是您昨天才在卿云寺住持那里求回来的手串吗？怎么断了？奴婢这便拿去弄好，然后再给您送回来！”

几个呼吸的工夫，所有佛珠都被收入囊中。

慕容漓枫看着她，神色莫名：“不用了，你若喜欢，便自己留着吧！”

还未等姚知欢反应，慕容漓枫便转身离开。

姚知欢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呢喃：这个也能随便送人的吗？

回到婢女房中，姚知欢将收来的佛珠悉数放到了薄荷橘香囊中，这一幕被端着浣洗干净衣裳进来的紫莺看见。

“从王爷那里施舍来的珠子，还当个宝，果然是从乡野来的。”紫莺满是嘲讽，故意拉长了嗓门，“没见识。”

姚知欢听了并未生气，反倒像个没事人似地起身离开，紫莺更来气了，踹了个矮凳过去想绊倒姚知欢，姚知欢本来想回击，但远远地看到慕容漓枫路过，于是故意被矮凳绊倒，顺着门槛和六级石阶滑下去，摔了个狗啃泥。

紫莺正幸灾乐祸，表情忽然就僵滞了：慕容漓枫正沉着脸看着她。

姚知欢就像没看到似的，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埋怨道：“紫莺，你做什么？开玩笑也要有个分寸，呃？王爷？”

她顺势跪到慕容漓枫脚边，揉着腰故作委屈道：“王爷，奴婢跟紫莺逗着玩，不小心摔了一跤，惊扰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