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嘉紧闭双目,只等待被割破喉咙,血溅当场。
但除了脖子一凉,胡嘉再没有其他感觉,睁眼,只看到一缕发丝缓缓飘落。
慕容漓枫只割断他一缕发丝作为惩处,胡嘉抬头看着慕容漓枫,神色复杂。
“接下来,要好好训练吗?”
胡嘉又是一怔,但还未回应什么,慕容漓枫便重新走上点将台。
剩下二十八个躲懒的兵卒正在被执行杖刑,行刑士兵毫不留情,棍棍入肉,砸进骨头里,校场上顿时传来兵卒们的叫痛声。
慕容漓枫瞥了一眼,厌恶地皱皱眉,随即看向肃立的兵卒正色道:“南苑校场隶属皇家校场,养的都是精兵强将,不养闲人!”
列队的士兵神色肃穆,齐声应是,再不敢有任何懈怠,尤其以吴立行为首的几个管事的,更是不敢慵懒,就是装,也要装的端正。
点将台上的人,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操练过后,慕容漓枫仔细地琢磨了各自的长处及缺点,深思熟虑手,将所有人按队分开,每二十人一组,并针对每个队制定出了相应的训练计划。
离开南苑校场的时候,日头已渐渐隐去身子,只余下晚霞,烧红了天边,校场之中,已零星地点起火把。
“王爷!”
慕容漓枫走向外面的马车时,胡嘉忽然紧追过来单膝跪地。
随即停下脚步,回过头凝视着他,眉头微皱:“还有事?”
胡嘉单膝跪地:“末将…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说话铿锵有力,神色恭敬。
慕容漓枫沉声道:“留你一条命,只是想证明本王的眼光没出错。”
说罢,准备离开。
“王爷!”胡嘉犹豫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再次喊住他。
慕容漓枫再次停下脚步,但并未转身,只等着他的下文。
“末将并非多嘴狡辩,南苑校场的问题留存已久,且不说军饷被上边层层盘剥,便是粮草,也是供应不足,导致士兵们每日都吃不饱,浑身无力。”
“多久了?”
“末将不知,自从末将来,便有这种问题了。”
“好,本王知道了。”
慕容漓枫神色平淡,仿佛只是听了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随后,便径直上了身边的马车。
马车逐渐走远,只留下两排或深或浅的车辙印。
胡嘉依旧跪在原地,若有所思。
路允继续留在南苑校场,慕容漓枫同侍卫长章卫同乘坐马车一路向着端王府的方向稳稳地行驶。校场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王爷,恕卑职直言,您明知道胡嘉是太后娘娘的亲戚,为何还要轻易饶过并将他留下,不怕将来他对您不利吗?”
章卫、风逸、路允三人都是慕容漓枫从边关带回京城的,跟随已久,忠心耿耿,所以有时候,慕容漓枫并未对他们有过多约束。
慕容漓枫撂下车窗帘子,闭目养神:“处置了他一个人,就会有无数胡嘉被皇祖母安排进来,倒不如留着他,让他知恩图报。”
“那他所说之话,您当真相信吗?”
慕容漓枫轻声道:“七分真,两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