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曦穿破云层,洒下金色光芒,照在皇宫高墙的琉璃瓦重顶之上。
一份奏折,上达天听。
御书房之中,周帝一袭常服,坐于书案前,仔细地看着奏折上的内容,全然不顾放在一边,逐渐冷却的清茶。
少刻,周帝合上奏折,眉间愁云稍显舒展。
在下面默默作陪的太子慕容楚信直言不讳道:“想必,四弟没让您失望。”
“确实,看来之前你极力请旨将他从边关调回来是没错的。”
“儿臣当时只是想,以四弟的性格,兴许能镇住南苑校场顽劣的兵卒。”
周帝叹气道:“但这仅仅是个开端,往后如何,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这时,大内总管常年进来回禀,说户部侍郎陆实达求见。
周帝和太子对视,异口同声道:“告状来了。”
出乎意料,陆实达求见并不是状告端王杀侄子一事,反而是来请罪的,大致就是说自己教导晚辈无方,说了些许犯上之话,冲撞了端王爷。
陆实达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态度诚恳,满脸愧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慕容楚信实在听不下去了,随即告退离开。
离开御书房,他招来了贴身随从小星子:“去打听一下,昨晚掌灯时分到今日进宫之前,陆侍郎都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是!奴婢这便去。”
“太子哥哥何事这般严肃?”慕容向林欢快地跑过来。
才一靠近,就闻到慕容楚信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慕容向林早已习惯。
空中有两只喜鹊飞过,落在繁茂的枝叶之上,欢快地鸣叫着。
慕容楚信佯怒道:“六弟也不小了,怎么还没个正形?”
“此时并非朝会,又非上课射猎时辰,总这么板着多累?”
慕容楚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劝道:“此话说与我听听便好,若是让其他有心之人人听去,怕是又要说皇子无状,再给父皇徒增烦恼。”
慕容楚信说完,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看到皇兄这般,慕容向林也不好再胡缠,“太子哥哥教训的是,若是为了我引起身子不适,那便是我的不是了,我这便去尚书房读书。”
“……”
“六皇子尚未成年,爱玩儿也是天性,太子殿下何必这般严肃呢?”
宁王慕容云谨一身王府便装,朝着慕容楚信走来。
慕容楚信主动迎上:“皇叔。”
“太子殿下多礼。”
二人互相见过礼。
慕容云谨看看御书房的方向状若无意道:“这个时辰,太子殿下不是应该在御书房与陛下议事吗?怎么……”
慕容楚信颇为头疼:“陆侍郎前来,怕是有紧急要事要与父皇商议。”
“能让太子这般头疼,想来是为了他侄子一事。”
慕容楚信双眸一沉,随即与慕容云谨对上眼神:看似无心,实则有意。
“皇叔玩笑了,陆侍郎的侄子着实不值一提,倒是我,是真的头痛了。”
“太子殿下!”一个温柔的声音适时地传来。
“皇叔。”贺舒月朝慕容云谨福了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