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侧屏风之后,郎中给姚知欢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出来提笔开药方之时,慕容漓枫拍了姚知欢一下,姚知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反应过来:“适才,着实不好意思,其实,我想的是诊金问题。”
“我们禾萱医馆的诊金算是昱州所有医馆中最便宜的,当然,街头巷角的私人诊摊或许更便宜,但诊死人也属常见。”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百姓凄惨的哭声。
郎中在意习惯:“每天都有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
“那您适当降低诊金,至少让百姓能接受。”
郎中像是听了个笑话:“姑娘,我不是善人,我们也要吃饭,如今大旱当前,朝廷赈灾粮款又一个子儿没见着,都不好活。”
收下开好的药加付了银子,三人准备离开。
踏出医馆的时候,正好看见官兵驱赶了当街痛哭的家属,为一队敲锣的官兵开道:“刺史胡大人体会百姓疾苦,正在城南搭棚施粥……”
姚知欢凑到慕容漓枫跟前:“爷,这里的刺史大人定是个面皮白净之人。”
慕容漓枫看了她一眼:“怎么讲?”
“面子做的好啊!”姚知欢看着不明真相的百姓一嘴感激话去城南粥棚,砸了咂嘴,“刺史深感百姓疾苦,大方施粥,等着您来夸他呢!”
“这帮当官儿的,也就哄弄哄弄外地逃难来的。”医馆的帮忙伙计路过时,恨恨不平地说了一嘴,“不过去早了,或许还能落个饼子填肚子。”
姚知欢讨好地拉着慕容漓枫的衣袖:“爷,我肚子饿了,想过去蹭个饼子吃。”
“你确定一个饼子就能吃饱?”慕容漓枫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垫垫肚子也成啊!昨晚这么辛苦。”姚知欢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慕容漓枫头疼,这时,吴深找来了,留下了客栈地址。
打发了吴深,慕容漓枫又转头看着姚知欢:“你真的没问题吗?待会儿吃饼子吃晕了,可没人再背你去客栈。”
“那肯定不能,只要是有口吃的,我能忘记一切伤痛。”
慕容漓枫的目光始终不放心地姚知欢受伤的地方。
这丫头,受了伤还跟没事人似的。
其实他心里明白,她不过是想借着胡首民施粥的时候,探听些什么
但是,这么带伤撑下去也不是事。
“爷,您不会是反悔了吧?哎呀,走吧!我真的好饿啊!”
姚知欢扯起他的衣袖就冲进百姓队伍中,朝着粥棚而去。
来到城南的粥棚,姚知欢随便捏了一把土,想抹在慕容漓枫脸上,却被一把抓住手腕:“你做什么?”
“爷,您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外地来的难民,抹一点灰装一下嘛!”
慕容漓枫没再阻拦,任由着她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然后,姚知欢又给风逸脸上抹,轮到自己的时候更是夸张,不仅抹脏了脸,还故意扯乱发丝,弄得蓬头垢面。
弄完了,她望着慕容漓枫的样子,笑开了花。
他们三人排在队伍的最后边,远远地看着领到饼子和稀粥的穷苦百姓,对着端坐在棚子下方的此事胡首民叩首谢恩
胡首民大概年逾不惑,身形瘦削,鼻下留一撇胡须,双眼很小但很有神,可谓贼眉鼠眼的相貌,很不讨喜。
若是身着便服在街上遇到了,姚知欢定会将他当做偷鸡摸狗的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