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止蘅咬了咬自己的唇，身体有些僵硬，沉默片刻，还是开了口：“自从我以为墨煜便是我幼时与我过家家的小夫君后，我便将你曾经对我的好，都回报到他身上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也挺好的，这让我觉得满心的欢喜，只是后来，就慢慢的冷漠了，我不知原因，还一直傻傻的对他好。

花嫁船之前，我并不知赵乐思与他早已经勾搭在了一起，且珠胎暗结了。

那一支船队，是我用了许多的钱财和珠宝首饰请沈佳玉帮我准备的，我那时，也并不知沈佳玉靠近我也是存了自己的那一份险恶心思的。

上一世的那一次，我从摄政王府跑出来，就上了花嫁船，而后，沈佳玉将我要去找墨煜的消息透露给你知道，你追了过来。将我给……那个啥了，我恨你夺了我的清白，更恨你打伤了沈佳玉，便不挂一丝的冲出去护着她，却不知河岸两边，早就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那些人，都是沈佳玉请来的，为的就是看到我不知羞耻的一面，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楚止蘅有多不要脸。

那一次，你并未亲自将我带回摄政王府，而是命令属下的侍卫将我强拖回去的，后面虽穿了一件衣服，却到底衣不能避体，一路上，无数人向我吐口水，朝我身上扔烂菜叶，臭鸡蛋……自那一日以后，我成了整个墨王朝男女老幼皆不齿的荡、妇！

——是以，这一世，我睁开眼眸，发现上一世的事情正在重演，冲出去之前，我穿好了衣裳，也未曾让沈佳玉在你面前多说什么话，惹得你大发雷霆，扔下我不管。”

“我重生后的第二件大事，便是墨煜来找我了。上一世，墨煜也是在那个时候来的，消息是沈佳玉告诉他的，他大抵是怕我得了你的欢喜以后会对他不利，他就跑到摄政王府来，许我侧妃之位，要我跟他走。

那时，我竟傻的连他说的话是真是假都未曾分辨，只觉得自己的清白已经没了，能做他的侧妃，已经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只要他不嫌弃我，不抛弃我，我便做什么都可以。

可就在他要带着我走的时候，你从树后面冲出来，一掌将墨煜拍飞，而后当着他的面，将她拖进房里，再次对我施、暴，且，从那一日起，我再不能跨出墨王府一步。

沈佳玉等人便趁机再次散布谣言，道我水性杨花，刚被墨煜抛弃，又勾、引了九皇叔，从此，因着你的身份，我楚止蘅便成了整个天下女人的公敌，以至于后来墨煜和赵乐思灭我楚家满门的时候，还有道是我楚家罪有应得，谁让楚家养出来我这么一个肮脏恶毒的女儿。

墨煜却趁机与我解除了婚约，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我的头顶上，他变成了无辜的受害者，还以不能毁了与楚家说好的婚事，娶了赵乐思为王妃，后来，又成了太子，风光得意，俨然整个墨都已然是他的了……还有那寝衣事件……”

“莫要说了，”听楚止蘅说的越来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阴冷，带着越来越浓郁的恨，墨澈忙抱紧了她：“是我不好，可是难道那一世我待你，当真就没有一刻的温柔吗？”

楚止蘅仔细的想了想，回答：“许是有的，只是我记忆中没有。”

也就是在他与她相处的时候，她也只记住了他对她的凶狠残暴？！

“那这一世呢，这一世你觉得我对你好吗？”墨澈忽然有些怕，怕那些早就刻写在她心里的恨只是被她强行的压在了灵魂的深处，她还是恨他的，且终究有一日，会因此与他之间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有的。”

还好，楚止蘅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你如今便对我很好，我与你说这些事，你信，还未曾生气，且这段时日以后，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对我好，名声尽毁的人不是我，是墨煜和赵乐思，皇帝还将墨煜贬为了庶民，在墨耀的提醒下，不日就会将他发配乾州。到时候，我会让他好好的体会体会我上一世在那乾州荒野上的心情的。”

墨澈的眼里带着某种楚止蘅不能完全理解的沉痛和深情：“止蘅，我是不是还没有与你说过——若是你离开我，我或许真的会变得不是如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