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多增派些人手看着便是。”沈知忆道。
月息点点头,看了看琴心,使人送她下去敷药了,这才扶着沈知忆回了房间。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隐隐有雷声想响起,没多时,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花圃里仅有的一些花都被打得七零八落,倒是那茶园的山茶树越发的青翠。
沈知忆擦了擦身上的水珠,这才挨着软塌坐下,看着月息道:“豫王既然光明正大的来了,这段时间一定要更加小心些,包括府里的人。他能这般清楚知道宁王府的布局,要么是早就来过,要么就是宁王府也有他的人在,不可掉以轻心。”
“是。奴婢只是担心,他突然造访,会不会是因为您处置了他的人?“月息担忧道。
沈知忆笑着摇头:“不会,那位七老爷也不过是个喽啰罢了,犯不着他亲自动手,可能有别的原因,你继续定这些。”说完,看了看窗,真是转眼之间快到十一月,这段时间她一心忙着铺子的事情,倒是未曾管其他了,也不知谢焱哪里如何。
月息看着她的侧脸,应了是。
东坡先生回来时,身上淋了雨,湿漉漉的,却是很高兴:“王妃,今儿属下有两件喜事要报。”
“说罢。”沈知忆用过晚饭,正倚在软塌边看书,霜降也捧着秀绷子在绣花,瞧见东坡先生过来,立即去拿了干毛巾来给他。
东坡先生笑道:“其一,胡家老爷的那些罪名已经坐实,任凭楚王妃有翻天的本事也改变不了了,胡公子跟他爹一样染了花柳病,他们一家很快就会被赶出京城去。”
沈知忆莞尔,这件事之前魏轻柔过来时便早已知晓了。
“其二,便是王爷大战告捷。那蒙古人如今正是粮食短缺的时候,王爷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基本是不战而胜,他们就算要再战,只怕也要等到明年开春了。皇上已经下令,暂时召王爷回京。”东坡先生道。
沈知忆略有些不解:“为何不乘胜追击?等到明年,不又是一支虎狼之师?”
东坡先生无奈的笑了笑:“不是王爷不想乘胜追击,是那蒙古一面要打,一面要试探着要求和,只怕明年春天不用打,就会派了公主来和亲。而且最重要的是,蒙古粮食短缺,我锦朝也同样不富裕。接连征战,京城还好些,不少地方都是民不聊生,如今马上要过冬了,再打下去,便是赢了也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沈知忆点点头,她倒是不曾了解过战事。
看了看东坡先生,笑道:“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王妃也不拘着我,成日不知多潇洒快活。”东坡先生哈哈笑起来。霜降也跟着笑道:“先生寻常看着四十多岁,如今这样活泼起来,倒是年轻不少,只是这胡子碍眼了些。”
东坡先生微微挑眉,得意的瞧着她笑道:“小妮子,我瞧着老,今年也不过四十罢了,正当壮年。”
霜降笑嘻嘻瞧着他:“可您这胡子,就是瞧着老啊。”
东坡先生撇撇嘴,干脆不与她多说了。又转头看着沈知忆:“之前王妃提过的那位秋试第一的张昭,属下去查过了,的确是母亲重病在床,他一边去书铺给人做伙计抄字画,晚上便在酒馆打杂,空闲时就借着酒馆彻夜的灯火看书,的确是个勤奋的,不过性子也太执拗了些,别扭的很,寻常人根本劝不动。本来他前些年就能得举荐谋个一官半职的,偏生古板的很,不肯曲意逢迎,非要自己考,结果被人穿了小鞋。若不是上半年皇上严查了春闱作弊之事,他今年怕也没法参加秋试,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