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江堰道:“分成组合上个杂志,或者塞几个进新人小综艺里,还是没有难为他的吧。”
梁喜识颔首道:“应该是挺难为的。”
江堰:“那不是更好吗”
梁喜识:“”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三千万违约金拿到手之后,江堰对景势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堪称是京剧变脸了。
“我会如实转告。”梁喜识收起文件,微笑道:“我先出去了,您不用管我,继续吧。”
江堰:“都说了我没有在看不好的登西”
他气鼓鼓地起身一看时间,正好是饭点,再三考虑了一下,还是准备坐车回去,顺带再蹲一蹲江裴凉。
江堰坐上车,又吭吭哧哧地把微信对话框调出来,他几天下来的消息记录犹如一个痴情单恋的舔狗,每日都在重复着单调且土味的对话:
人体美学鉴赏:大哥,早上好,今天也是天气很好的一天太阳太阳可爱
人体美学鉴赏:大哥,晚安,要记得早点睡哦月亮月亮困
人体美学鉴赏:大哥,吃了吗
人体美学鉴赏:大哥,喝了吗
人体美学鉴赏:大哥,拉了吗
江裴凉:
人体美学鉴赏:我说的是想看看你把我拉黑名单了没有可爱可爱
长长的聊天记录翻下来,他自己就仿佛六月天那只可劲滋儿哇的死蝉,偶尔穿插进江裴凉回复的几个冷淡的单字和短句,但江堰心里明白,大哥回复他绝不是想回复,有大约9132的可能性是希望他丫的赶紧闭嘴。
江堰看着看着,差点触发痛苦面具。
大哥,你的心眼真的好小
但是没办法,谁叫他确实做错了呢。况且,漂亮美人的脾气大点,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李叔在前头吹着口哨,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少爷,你是不是和大少爷吵架了”
江堰抱胸坐着,无奈道:“叔,你又知道了。”
“不要这种口气嘛。”李叔乐呵呵的在前头说:“上回元旦那天,接他回来的时候,小少爷你不是还在么。”
江堰:“咱们江家司机还是轮班制的啊”
“不是,是我好久没送大少爷了,毛遂自荐一回。”李叔乐道:“本来回程的时候看到小少爷您,想顺便捎你一程的,但大少爷不让。”
江堰咽了咽口水:“怎么不让”
李叔誓要让江堰感受到什么叫做沉浸式演技,顿时以电光火石之势垮起个脸,目光冷冷,漠然道:“不要管他。”
江堰:“”
他好慌张。
他忐忑不安地回到家,江父竟然没有在公司,而是坐在沙发上盯着盘残棋,认真到脸上的褶皱都快要耸到一起去了。
“爸。”江堰把外衣取下来,走近道:“做什么呢”
江父深沉道:“在想此局该如何破解为妙。”
江堰把头探过去聚精会神看了会儿,有些纳闷,伸手戳了戳:“您下一步下这不就行了么。”
江父:“”
他的男性尊严在此刻受到了沉重打击。
江堰被迫坐下来接受他爹的一小时悔棋大礼包时,顿时又悟到了另一个道理。
大哥的心眼小大概是江家祖传的,跟长不长得好看属实没什么关系。
他正有些生无可恋地摸棋子时,听到了江父洪亮的声音:“裴凉来”
江堰猛地抬起了头。
江裴凉像是刚冲完澡,发丝还带着些水珠,穿的也不甚单薄,转头看来时,和江堰的视线碰了碰,很快便淡淡移开了。
解锁了新装扮
江堰差点又被迷晕过去。
“裴凉,迟早也休息一下,你这几天工作有些超时了。”江父深沉道:“来,坐对面来,正好跟你弟一起交流交流公事。他之前一直想问你管理理论,是吗小堰”
江堰能说不吗,他只能疯狂点头。
江裴凉站在不远处,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管理理论”
江堰总觉得他便宜大哥语气里带着点嘲讽。
但出乎意料的是,江裴凉没有拒绝,而是顺着江父意思坐了下来。
这是两张挨得很近的沙发椅,江堰甚至能感到大哥坐下时从他身上传来的清新水汽,还有淡淡的香味,二人各自坐着,没有说话,距离却近到几乎不存在。
江堰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臂,却感到对方的手臂和他触到了一起,带来有些湿润的温良触感。
江父完全没有感受到对面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只是道:“裴凉,你可别小看小堰,最近他可是做了很多事。”
“是么。”江裴凉淡淡道:“什么事”
江堰低下头,脚趾已经开始准备动工抠三室一厅了。
“有员工发给我看了。”江父是个不太懂网上冲浪的老古板,但经过梁喜识的解释,顿时明白了七七八八,“小堰帮他助理挡飞过来的篮球,非常热心肠”
江堰感到江裴凉冷冷的视线扫过他的手,顿时把手往下一放,感觉自己手也要开始动工刨土了。
江裴凉的神色没什么异样,执子随意下了步棋,道:“还有呢。”
原来去医务室是因为英雄救美啊,厉害。
“那个视频下面,好多小姑娘说喜欢他,要给他生猴子是这个说法吗”江父仿佛在江堰不知道的时候加入了夸夸群,把这件事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期间老年彩虹屁不断,什么“众人都非常惊叹”,什么“顿时刮目相看”,什么“彰显英雄气概”都来了,室内顿时充满了他一人独自快活的空气。
而对面的江堰,自打江父开始说起,就尴尬到有些无地自容,下意识抓住了沙发椅的边沿,使劲蹂躏起来。
救命啊
期间,有两三次,他能感受到江裴凉正凉凉地低头看他,视线扫过他垂下的头,江堰顿时如芒刺背:“好了,爸,别说了。”
“怎么了,还害羞起来了”江父笑道:“裴凉,你觉得呢”
江父说着,微微坐直了身子。
江堰看到他的椅子,突觉有些不对。
这椅子怎么看上去这么短可是他
江堰还在疑惑时,突然感到自己手下的“沙发边缘”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江堰:“”
他又有种不妙的预感。
头顶上传来江裴凉如坠冰窖般冷酷的声音:“放开。”
江堰光速松手,江裴凉扫他一眼,缓缓把自己的手从桌下拿了上来。
他白皙纤长的手背上头一串红痕,上头还残留着些许浅浅的指甲印迹,这犯罪痕迹如同当头一棒,打的江堰头晕脑胀。
江堰:“大、大哥”
“怎么”江裴凉面无表情地问他:“不是怕太热,在帮我刮痧吗”
江堰:“”
他把手撒开,有些绝望地想。
再这样下去,大哥的怒气槽就真的要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