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知江堰兜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想让他看出疑惑,就只是清了清嗓子,和梁喜识交涉起来。
期间,小新人们专注埋头吃饭,江堰满目严肃地紧紧盯着交涉中的三人,手指在桌上不断叩动,时不时微微点头以示赞许,看上去非同一般的重视,甚至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纸,正在上头记录。
梁喜识无意间看到,有些不敢信。
天上下红雨了,江总也认真谈生意了
那唱歌剧圆脸小姑娘坐在他旁边,眼尖地发现江堰秀气的鬓边藏了个小小的入耳式蓝牙耳机,正在以惊人的音量播放,她忍不住好奇心,微微将耳朵凑过去了一些
“接下来播放写给孩子的中国散文,第一章”
紧接着,她看着江总面色苦涩地将手机掏出来,拍下了那张纸,而后传出了一条信息。
年幼的小姑娘尚不知这简单行为后藏着的一段情,她只是感到江总,不愧是你。
而梁喜识也不愧是以往江父手下一门悍将,很快就把两人忽悠的飘飘然,正事就这么论事定下,其余一细节留着之后商议便可。
但饭局之所以叫饭局,就是因为正事在里头占的份量跟食堂阿姨打的肉一般不相上下,很快就开始了酒桌上惯常的推杯换盏环节,江堰吃一堑长一智,不喝混酒的他就是无敌的,来者不拒,几轮下肚,脸都没红一下。
梁喜识坐在一边,朱总打着酒嗝上来:“来,小梁,喝一杯”
“我来吧。”江堰面带微笑:“小梁,不行。”
朱总满脸通红:“你、你真行”
江堰一口喝了,继续转头吆喝去了,梁喜识捞着干到榨不出一滴汁的酒杯,顿时有些怀疑人生。
终于,酒过三巡,江堰感到有些内急,他告了个歉,就往卫生间走去,刚走进门口,身后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江堰回头,有些诧异道:“梁经理”
梁喜识站在他身后,面色有些焦急:“不舒服吗”
“没有哦。”江堰对着他笑笑:“只是喝的有点多。”
说来奇怪,和上次的情况完全相反,酒精反而使他的感官更加清晰了。江堰摸摸自己冰凉的脸颊,站到了便池前。
一秒。
两秒。
三秒。
“”江堰转头问梁喜识:“梁经理,不回去吗”
梁喜识非常关心他:“我跟您一起回去就好。”
“虽然很感谢你。”江堰真诚道:“但是我要脱裤子了。”
梁喜识:“”
他的脸顿时窜上一层薄红,但还是很坚持地背过了身子。
江堰非常感动,然后稀稀拉拉豪放地放了半天水。
“小江总,”回程的时候,梁喜识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其实您不用特意为我挡酒的。”
按理说,这该是他为江堰做的事
“那有什么。”江堰乐呵呵的:“你看别乐,我都没让他来。”
梁喜识:“”
不要让他在这里听到别乐的名字,他好烦。
二人来到包厢门前,正打算开门,就听到里头传来熟悉女孩的声音,“请您不要这样”,紧接着是一群男人的哄笑声,吵吵嚷嚷地混杂在一起,都快把歌剧小姑娘的声音都压过去了。
江堰和梁喜识的面色同时凝重起来。
他推开门,方才他的位置上,小姑娘被迫拉着手臂坐在那儿,朱总满脸通红打着嗝,乐道:“这么大一人了,还害羞啊不就是讲个笑话吗,你要是觉得不好笑,那咱们再讲个”
旁边的一众牛鬼蛇神顿时善解人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不用说也知道,这群人说的是什么笑话了。
向景娱乐的艺人们个个面面相觑,脸上含怒,却都压抑着没有出声。
是老板带他们来的,没错,但
梁喜识飞快地瞥了一眼江堰,刚想出声制止,就发觉江堰的神色顿时变了,十分轻松愉快地走了过去:“在说什么呢”
朱总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依旧满面红光地拽着小姑娘的手臂,故作幽默道:“食色性也,吃饱喝足,还能说什么就小姑娘家家的不懂事”
“那好啊,我最擅长这个了。”江堰勾唇一笑,拍了拍手:“我也来给大哥俩讲一个。”
“噢哟,好啊”牛总示意旁边的小跟班们:“赶紧的鼓掌”
梁喜识突如其来地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江总,等等。”
“山下农人向山上道观和寺庙买粪,道士的一文钱一桶,和尚的要卖两文。”江堰张口就来,语调抑扬顿挫,剧情引人入胜,“农人质疑和尚,凭什么道士便宜,你的就贵和尚愤然曰:我们的粪都是被压实了的,一份顶两份”
他话说完,包厢里顿时一片寂静。
朱总被酒上了头的脑子里,此刻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一件事:
这位江家的小少爷,好像出了名的喜欢男人。
江堰说完,仿佛没有看到这全场寂静一般,继续乐呵呵道:“朱总,您和刘总这么形影不离,情同兄弟的,说句好听话,想必您一桶也能卖上个四五文的吧”
朱总一想,顿时被恶心到了:“你说什么”
怎料,江堰仍不罢休,微笑着几步过去,倒是没有急着去拉回小姑娘的手臂,而是抽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笔记本,一发即中,稳定十环
清脆地抽到了朱总的屁股上。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还不错。”江堰邪魅一笑,狂霸酷拽道:“就是有点柴。”
朱总脸色一白:“你”
“开个玩笑而已。”江堰收了笑容,面无表情道:“朱总,不要这么不懂事吧”
四周一片寂静,最终,只有梁喜识尬尬的声音响了起来:
“江总,算了算了。”
一行人出了酒楼,六个小萝卜们在江堰面前站成一排,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江堰没再多教育,而是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脑袋;另一边,朱总和牛总一行人也走了出来,二人视线对上,顿时脸色一阵青白。
“梁经理。”江堰对自己方才的魔法行为感到非常满意:“普法行动,任重道远啊。”
他总不可能每次在别人性骚扰的时候轮流抽一顿屁股过去,霸总的时间就是金钱,很宝贵的。
“”梁喜识很罕见的没有说话。
江堰被他弄得有点慌:“喜识你说句话啊”
“小江总。”梁喜识有些沉痛地道:“我感觉事情的发展会有点不受控制。”
江堰:“”
他迷糊了。
左护法何出此言啊
突然,脚步声传来,几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哈腰点头地出现在一行人面前,江堰定睛一看,正是刚刚跟着起哄的小跟班中的人。
江堰:“什么事”
“真不好意思打扰了,”西装男子们臊眉耷眼的,弱声弱气道:“我们、我们是来道歉的。”
江堰顿了顿,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识相
但他表面上仍是一片云淡风轻,只是道:“你们懂我的意思了”
懂得不能骚扰小姑娘,不能起哄了
“懂,当然懂”西装男子们把腰哈地更深了,凑近低声道:“之前是我们不懂规矩虽然您中意的这、这一类型比较难找,但不出三天,我们保证就会送到您家里。”
梁喜识:“我就知道。”
江堰:“”
他不明白,这群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江堰疑惑地顺着他们眼神的方向看去
那头的朱牛二开正吹着口哨,挺着啤酒肚,漫不经心地踱步,二人的视线对上后,他们火速转开了脸,看看天,看看啤酒肚。
至于为什么不看地,因为被啤酒肚挡着了,他们看不见。
江堰:“”
西装男子非常谨慎地补充道:“当然,我们老板不下海。”
江堰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差不多得了,别逼我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