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信息发出去没多久,家人们就回应了:
山水琴瑟:如果喜欢猫,爸给你挑只好看的,这猫肥成这样有什么好养。
玫瑰美人:我倒是觉得有几分可爱
攒钱打美白针勿扰:干嘛突然大发善心帮人养猫这猫看起来面色不善,它挠我怎么办
说了不是黄图:江一朝承认吧,你不是怕它挠你,你是怕你的家庭地位又要往下顺位一个了。
攒钱打美白针勿扰:
江堰等了半天,江裴凉没回,他在群里发了个投票。
结果是一比四,除了江一朝投了反对票之外,其他人都投了赞同,包括江裴凉。
在其他人求知若渴的眼神中,江堰站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把猫抱了起来,道:“走吧,办手续”
当晚,江家就多了一只巨大的橘猫。
它刚到家,看谁都觉得极富威胁,于是从头到尾夹着尾巴缩在江堰的脚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哪去哪;江堰也十足耐心,走哪抱哪,亲亲摸摸,极其专注,就连江裴凉跟他说话都听不太见。
江一朝看这只猫真的很是不顺眼:“这么胖”
“人家不知道胖吗还要你说。”江淼倒是对猫挺感兴趣,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亲近的好时机,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道:“真的挺可爱的。”
“放屁”江一朝一脚蹬上沙发,目眦欲裂道:“我江一朝,就算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摸那只丑猫一把”
江淼不想理他。
橘猫高傲地从江一朝脚脖子边溜过去,一眼都没瞧他。
晚餐时刻,江堰下桌的时候,因为那只猫一直盘在他腿下,所以差点踩到;连忙抱起来长吁短叹一溜烟进房间去了,甚至连每天例行地和大哥对对眼神都忘得一干二净。
江淼和江一朝兀自还在大吃大喝,突然发觉自己有点冷。
他们迟疑地停下手中动作,左右观察了一下,发现不是寒潮骤降了,是大哥貌似有点不高兴。
江裴凉此人,就连不高兴也不高兴的非常内敛,面上仍是那副宠辱不惊的平淡模样,只是放餐具的声音稍稍大了些。
江淼和江一朝:“”
用大哥的屁股想也知道,估计是江堰刚刚做了啥。
夜晚时分,江堰浑然不觉地洗完澡出来,又开始快乐吸猫。
这只肥肥的肚皮肉软乎乎的,透着点粉色,回来的时候带去宠物店做了个检查,顺带洗了个澡,现在浑身散发着清香。它久经校园,深谙推拉美学,用两只圆手欲迎还拒地搭着江堰的脸,时不时娇憨地喵喵两声。
江堰恨不得把自己的脸都埋进去。
祸国妖姬就是如此啊
正当他正在忘情吸猫时,房门久违地传来了轻微地“叩叩”声。
江堰瞪圆了眼,有些意料之外地拉开门,发现江裴凉站在门外,目光沉沉。
“不欢迎我进去吗”江裴凉道。
“没有,”江堰连忙让开了,他抱住猫,道:“大哥,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
毕竟这几天似乎事务繁忙
他怀里的橘猫看到江裴凉冷酷的眼神,抖了一下,毫不示弱地开始嘶嘶呼气。
江堰赶忙把猫抱紧了,小声安抚:“没事没事”
江裴凉:“”
他要心梗了。
像之前的很多次一般,江裴凉又照例关心了一下江堰今日的工作,随后提出了一些建设性意见,最后对江堰说的饶望和萧徐安的事表露出“我没有兴趣”的平淡态度,最后说无可说,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那只猫还躺在江堰的怀里,睁着大眼睛,挥了挥爪子。
江堰乐呵呵的抓住它的爪子,亲了亲粉色的肉垫。
江裴凉:“”
他真的要心梗了。
但这并不算完,接下来江裴凉就坐在床沿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堰和这只妖猫亲亲抱抱,卿卿我我,如果现在是冬天,估计已经可以冻成一座冰雕。
江堰浑然不觉。他上辈子动物毛过敏,即使馋的流口水也没法靠近这些猫猫狗狗,现在得了这机会,新奇的要命,恨不得晚上都抱着这猫睡,自然察觉不到身边的醋海翻腾。
橘猫亲昵地凑上来,舔了舔江堰的下巴,江堰被痒的一哆嗦,笑了起来,然后捧起猫的圆脸,轻轻亲了一下它的粉鼻子
江裴凉:“”
他终于忍不住了,揣着臂站在一边,冷声冷气道:“江堰。”
江堰茫然地回头:“啊”
“我看到了。”江裴凉用下巴点了点那只猫,漠然道:“它刚刚喝了马桶水,而且喝的很开心。”
江堰:“”
他神色木然地转过头,直视着猫,有点颤抖:“真的你刚刚喝了马桶水”
橘猫:“喵”
听不懂,但江堰不想猜测这个可能,顿时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都错付了。
“大,大哥,”江堰颤抖着去找自己买的猫猫牙刷,“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你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江裴凉仍是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堰,冷冰冰道:“反正你这么喜欢它,亲到点马桶水也没什么吧。”
江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大哥会说出来的话
他没找到猫猫牙刷,猛地转头,发现江裴凉冷冰冰盯着自己,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似乎从吸猫的狂喜中捕捉到了些什么。
没等他想完,江裴凉又加了一句:“我走了,你和它一起睡吧。”
江堰:“”
哦吼。
江裴凉别别扭扭又醋溜溜地说完话,转过身半晌,也没听见江堰叫住自己,顿时脸上的表情更冷了几分。
终于,江堰叫道:“大哥,你转过来一下。”
江裴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面前的江堰笑得格外促狭,他把猫咪放好,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往自己的手掌上呼了口气,随后认真点点头,几步向前
江裴凉感到自己的后颈被沉沉一按,不由低下了头,随后脸颊两边被温热的手捧住,眼前阴影压过,就在此时,嘴唇覆上了柔软且湿润的触感。
力度不很重,只是轻轻贴合,而后碾磨一下,就很快离开了。
江堰把手放下,退后半步,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像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攥紧了些。
江裴凉怔在了原地,瞳孔微缩,感到心脏要逃出体外。
半晌后,他才失音似的开口:“你”
“这有什么”江堰把他的话原样奉还,“反正你那么喜欢我,亲到点马桶水也没什么吧。”
江裴凉:“”
他用指节触了触自己发烫的嘴唇,神情变幻几瞬,莫名变得有些狠戾。
随后,他不发一言地向前走去。
寂静的深夜里,偶尔会有窗外的青蛙听到缥缈的呼救声:
“别,大哥,我错了别咬啊破皮了破皮了疼疼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