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利方才的得意之色骤变,紧张地四顾,低声凑到池卿朗耳边,“你是说,是……”
最后几个字他没说出口,而是那手指指了指天。
池卿朗笑而不语,默认了。
薛善利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尤大小姐这来头也太大了,谁碰到都是个死呀!还好我识相!”
本来皇帝对于薛善利是个远在天边的大人物,半月前单允辛微服私访偶然见过他一面,一番交谈下来只觉陛下深不可测,现在都心有余悸。
池卿朗知道单允辛欣赏薛善利,“若可以,你还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吧。尤小姐聪颖过人,加之薛夫人也很中意她,若成了,你不会后悔的。”
薛善利连连摆手,反映过来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池卿朗,“这么看,我们池大公子动了春心了?你若真喜欢,大可上门求娶,莫要留有遗憾!”
池卿朗见不得他没正形儿的模样,撇过头去,“她既对我无意,我若强求,实非君子所为。”
“我与尤小姐是陌路人,你与她反倒趣味相投,人家是女子,本就矜持些。更何况池家门第高贵,怕被拒绝丢了面子,你一个大男人还不晓得主动些,真是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薛善利终于找到机会也能教训池卿朗。
薛善利继续撺掇他,“你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跟能臣干将相比,一个女人又有何割舍不下的。”
池卿朗面上有了动摇之色,只是还是觉得唐突了佳人。
“更何况……你们男未婚女未嫁,陛下是明君,怎会横刀夺爱呢?”薛善利眼里压不住的跃跃欲试,他这个好友循规蹈矩了半辈子,就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
池卿朗垂眸沉思,想着两人的机缘巧合,思绪万千。
——
宜秋宫
尤听容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单允辛却并未再踏足宜秋宫,倒是宫里的喜庆气氛愈发浓了。
明日就是万寿节,单允辛二十一岁生辰。
虽然皇帝吩咐一切从简,可随着皇帝在朝堂上话语权的增强,底下的人巴结讨好都来不及,必定会将万寿节办的热热闹闹。
后宫嫔妃多的是想在御前一鸣惊人的,尤听娇忙着置办行头、准备寿礼,也分不出心神来与她较劲。
尤听容难得的过了几天清净日子,每日能睡到日上三竿不说,每日的午憩也从未落下。
许是睡的多了,今晚尤听容辗转,迟迟难以入眠。
干脆翻身坐起,穿上外袍,点了一盏灯,就着烛火,翻看起池卿环带来的那本《石室仙机》。
正想的出神,灯罩里的烛火晃了晃,尤听容才发现书页上投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还未回头,来人先出声了,“同一本书,朕亲笔抄录都比不得旁人送的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