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抬眼看向唱作俱佳的凃才人,论起兴风作浪、口蜜腹剑,后宫之中,无人能及得上凃才人,不知此番她究竟在算计什么。
此时她提及自己,皇后等人的眼神也汇聚过来,“哦?尤小姐何在啊?”
董才人也好奇地往尤听娇周围看,尤听容避无可避,只能起身施礼,“回禀皇后娘娘,臣女在此。”
皇后离得远,只看了个轮廓,姿色不俗,但在后宫多得是漂亮的女人,因而并未放在心上。
但皇后对尤听娇极为不喜,自然也看不上素未谋面的尤听容,随口道:“既然涂才人想听,尤小姐就弹一曲吧。”
就像使唤一个乐姬优伶一般,单允辛手里的念珠拨动地更快了,眼神黑沉沉的。
董才人离得近些,她虽然看不上尤家小门小户的出身,但尤听容和尤听娇委实不像一家人。尤听娇虽然娇艳,但小家子气是藏不住的,穿着打扮、喜好趣味也免不了俗气,难登大雅之堂。
可今日董才人看尤听容就不一样的,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尤听容气韵天成,董才人心生奇怪,选秀那日陛下竟看岔了不成?
尤听容并不想惹人注意,这琵琶弹的好,惹人非议;弹得不好,更是丢人现眼。
只能做了谦恭地模样,“臣女谢过皇后娘娘厚爱,只是臣女不过粗学一二,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涂才人闻言,更是一副歉疚的模样,柔声道:“倒是嫔妾唐突了。”
被她这一说,皇后心生不满,“今日是万寿节,方才许御女身为嫔妃,为博圣上一笑都倾力一舞,到了尤小姐这儿……就是唐突了?”
涂才人一副自责的模样,主动请罪,“皇后娘娘,也是嫔妾不好,平白多生事端……”
“嫔妾也是听说,顺宝林那曲《雁落平沙》还是跟尤大小姐学的,难免心痒难耐。”涂才人可怜兮兮地福礼,“是嫔妾多嘴了。”
此话一出,皇后思及尤听容在宫里住了好几天,进宫的第一日皇帝就到过宜秋宫,心里竟起了些荒谬的猜疑,看向尤听容就带了探究了。
嫔妃们的眼神也不善起来,涂才人则满脸天真可怜的模样,冲尤听容道:“尤小姐不会怪我吧?”
尤听容垂眼浅笑,“涂才人误会了,并非臣女不愿,实在是疏于练习,且……臣女并未带琵琶在身。”
皇后吩咐道:“来人,让乐坊挑了最好的琵琶送来。”
优伶地位低下,让一个官家小姐用乐坊的琵琶无疑是折辱于她。
尤听容屈膝谢过,“多谢皇后娘娘。”
单允辛眉眼含霜,冷眼瞧着,再心疼,他若开口回护才是雪上加霜。
恰在此时,席间传来清朗悦耳的声音,“皇后娘娘,琵琶再好若无人相和,未免可惜。”
尤听容一听便知,是池卿朗。
皇后看着近前来人,露出了好奇之色,“小池大人也懂乐理?”
他可不是爱出风头的,看来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缘由了。
池卿朗挺身而立,身姿挺拔如青松翠竹一般,自有一番翩翩气度,“回皇后娘娘话,微臣不才,略通些古琴。”
说罢,偏头看向尤听容,笑容和煦,“尤小姐若不嫌弃,我与小姐合奏一曲,可好?”
凃才人神色复杂,看向池卿朗的目光满是探究,难道……池卿环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