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进有些得意,“陛下吩咐微臣的事,微臣已然办的妥妥当当,不日,便有人要捅了楚地这个马蜂窝!”
“必然会蜇的涂丞相满头的毒包。”华进想到那时的场景,乐开了花。
“朕忍了这些年,也该到头了。”
单允辛本不想这么快的,尤听容的出现,屡屡侵扰的梦魇,都在一步一步瓦解他的耐性。
原本是想尽快收拾了这些碍眼的钉子,名正言顺地迎她入宫。
可现在……
单允辛想到这里,脑子就一抽一抽地疼,脑子里似乎有两个声音在争执不休。
一个说他们缘分天定,生死尚且难以割舍,更逞论……尤听容对他的避让、怨恨,都是发自于情意。她只是对宫外的生活一时兴起、一时冲动,或者说是被蛊惑了。
可另一个,却是尤听容颤动的哭音,“若陛下不肯放过臣女,非要臣女再走从前的老路,臣女宁愿一死。”。柔弱可怜极了,却似热油,令他的心头隐隐炙痛。
手中拨弄着念珠,心底将清心咒滚了几轮,却并不见好转。
单允辛抬了抬手,意思是让他们先退下。
池卿朗和华进互相看了一眼,鞠了一躬后,开门,准备离开。
随着木门的转轴细微的响动,单允辛低声问道:“婚期……可定下来了?”
池卿朗的动作一顿,“定在了明年四月初八,气候和暖,是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单允辛背对着门,池卿朗看不见他的神色。
只是在听完了池卿朗的回答后,高大修长的帝王抬了抬手,手指舒展,微微向外挥了两下。
池卿朗敛息,合下门,离开了。
——
尤府
尤听容带回来的那盏琉璃金灯惊掉了所有人的眼睛,一路上,从丫鬟小厮到尤夫人,无不啧啧称奇。
就连尤贵泰都听见了消息,让小厮通报说今夜来尤夫人房里留宿。
不过他估计是不在乎吉火,而是在乎尤听容为何是张福送回来的,约莫是想探听尤听容今日与池卿朗相处的如何。
果不其然,尤贵泰难得早早过来了,颇为客气地让下人通报了才进来,“容儿,今日京城热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尤贵泰虽然在跟她说话,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看着架子上挂着的琉璃金灯,眼睛里写满了垂涎。
尤听容埋头穿针引线,随口答道:“陛下微服体察民情,池公子要伴驾左右,故而派张福先送了女儿回来”
尤贵泰迟迟没有说话,尤听容这才抬头看他。只见尤贵泰凑在那个光彩溢目的琉璃金灯边上,看的入了神,俨然被造价不菲的宝贝疙瘩迷了眼。
尤听容眼神冷凝,尤贵泰如此贪财,她从前竟半点没发现,还以为自己的父亲虽没有什么能耐,但至少谨慎小心、为人周到,多次开口为他说好话。
单允辛也是觉得她已经是高位嫔妃,又诞有皇子,母家却还是七品散官,才勉强为无功无德的尤贵泰升了官。谁成想,最后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