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刚结束,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宫。
皇后听到消息便砸了桌旁一个半人高的釉里红瓷瓶,“这个蠢货!”
皇后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贯清风秀婉、犹如秋月寒江一般的美人满面凶狠,目射寒光。
骇的凤仪宫的奴才跪了一地,“皇后娘娘息怒!”
传消息的是凤仪宫太监总管江慎,见皇后发怒,他只是躬下身,声音平稳,“丞相一回府就重重责罚了涂侍郎,而后便因为力竭和风寒晕过去了,奴才已经派了太医去丞相府,明日陛下在含元殿设大年宴与天下同贺新年,丞相作为百官之首不能不出席。”
皇后听后,勉强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心情。
江慎两步上前,扶着皇后坐下,手掌顺着皇后的背脊一下下地顺着,“娘娘当心自己的身子。”
江慎声音温柔细腻,一个眼神使出来,满殿的奴才悄无声息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了他们两人。
江慎这才低声在皇后耳边开口:“娘娘,陛下对丞相独霸朝纲不满已久,如今一出手就撸下了大公子吏部侍郎的位置,娘娘也是涂家人,您要早做打算。”
江慎是涂家的家仆,自小便在皇后身边伺候,算是皇后儿时的玩伴。而后皇后在涂丞相的安排下嫁给单允辛为皇后,进一步巩固涂家的势力,江慎更是自己提出愿意净身做太监,伺候皇后左右。
正因为多年的情谊在,皇后对他颇为信任。
皇后脸色难看了几分,她本欲第一时间反驳,“本宫与陛下多年夫妻情分……”
“陛下是天子,君王枕榻怎容他人酣睡?”江慎没忍住皱了眉头,语气里带了急切。
见皇后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又很快放柔了声音安抚道:“纵容陛下对你心怀情意,从前您因为是涂家女儿占尽了风光,可现在,只怕要反被其连累了。”
皇后为难地抿了抿朱唇,细眉微锁,目光游离。
江慎说的在理,自打选秀以来,皇上虽然对凤仪宫一如往常的重视,愿意维护她身为皇后的权势,却再也不近她的身。
就连皇后的表妹的涂才人也是,入宫以来,除非皇后请求,陛下就没进过玉芙宫。
反而开始宠幸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贱人,还有董才人,随着董将军愈来愈受重用,频频获赏,眼见着都要染指宫务了!
这不就是因为她们是涂家的女儿,若长此以往,她这个皇后岂不是有名无实了?
皇后不安地叹了口气,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江慎,“你有什么法子就直说罢。”
“皇后无子便是过错,国无太子则社稷不稳。”江慎语气坚定。
皇后闻言有些无奈道:“本宫何尝不知?可本宫入宫近四年了,始终无子,涂才人又不得圣心,本宫就是有心也无力呀。”
“皇后娘娘,此等紧要关头,便不必再在意手段是否磊落光明了,只要能达成目的,便可。”江慎语气坚定,神色从容不迫,极具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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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尤府上上下下从早上便忙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