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玉芙宫涂才人不知检点,勾引陛下,如何如何,更别提传到了皇后耳朵里,皇后又要如何发落她。
涂才人已经站不稳了,整个人在地上难受地翻滚着,甚至拿脑袋去撞向木质的榻脚,发出沉闷的响声,伴随着痛苦的喘鸣。
常顺对涂才人的惨状视若无睹,默不吭声地为陛下换了衣裳,伺候单允辛歇下,又拉下床帐。
陛下让涂才人吃的,与大年宴那日涂才人下到尤听容茶水中的一般无二,肖院使说,此药不同于寻常情药。
不止是燥/热难耐,更让服用者浑身瘙痒难耐,若沉溺于情事,浑身发热则会加剧痒痛。
必然会导致中药者抓挠不止,女子皮肤娇/嫩,只怕一个不好就会皮开/肉绽,容易留下伤疤血痕。
涂才人居心叵测,不仅要借尤听容躲过皇后的步步紧逼,让尤听容身败名裂地入宫,还存了让她破相的心思,思虑周全、心狠手辣。
只可惜最终,都还报到了她自己身上。
常顺便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待涂才人熬不住了,便叫宫女们抬了水进来。
只这一晚,足足叫了五回水,涂才人生生煎熬了一整夜。
直至单允辛圣驾离开,涂才人还在榻上昏睡着,整个人憔悴的不像话,自然也没能去凤仪宫请安。
待一觉醒来,不等她撑着身体去向皇后表忠心,床帐一掀,就先看见了面若冰霜的秋弥。
秋弥正坐在床榻前,锋利的眼神往涂才人身上打量着,嘴角勾起一抹嫌恶的弧度。
只见涂才人的肩头和后背心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细痕,全是昨夜涂才人不堪忍受时抓挠、碰撞到的,但昨夜寝殿内只有常顺和单允辛,奴才们只知涂才人如何备受宠爱,就连彤史上也是白纸黑字写的涂才人的姓名。
涂才人分明是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过了一宿,压根没能挨到单允辛的衣摆,却百口莫辩。
在秋弥看来,昨夜涂才人和陛下荒唐了一宿,已然是连承宠的规矩都不顾,可谓放浪形骸。
“涂才人醒了。”秋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废话。
涂才人刚想起身,被秋弥按住了,掐在她肩头的手有些用力。秋弥一招手,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递到了窗前,“才人,您请。”
涂才人有些疑惑地看向秋弥,秋弥解释道:“才人昨夜侍/寝幸苦,为保龙胎稳固,皇后娘娘特意命太医院开了固本培元的汤药。”
涂才人不敢再问,知道以皇后善妒的性子,大概是不想她再承宠了,谢恩道:“多谢皇后娘娘。”咬着牙喝下。
秋弥见她这般乖觉,紧绷的嘴角稍稍松了些,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叫了等候在屏风之后的太医。
涂才人衣不蔽体,秋弥就叫了人进来,她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往衾被里躲了躲,顺从地伸手由太医把脉。
号过脉了,太医也没有跟身为主子的涂才人说什么,反而是对秋弥摇了摇头,“涂才人气血旺,正是适孕的时候,但才承宠只怕没那么快显出脉象来。”
秋弥也知道这个道理,对张太医倒是客气,“以后就劳烦张太医,每日来一趟,为才人请脉。”
张太医自然答应,“秋弥姑姑放心,我自当尽力。”
涂才人呆呆地看着两人远去,抓着衾被的手上,手背的筋骨迸现,她才中了情药,苦熬了一夜,她不信太医竟查不出来。
有张太医这几句话,坐实了涂才人侍/寝成功的事,以后即便她想对皇后和盘托出,皇后也不会信的。
这个张太医,分明……是皇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