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听容动作迅速地回转过身,踉跄着远离池边,定眼看向来人。
首先入眼的是银线刺成的卷云纹,晶石紫的衣裾近似玄黑,但在光色映照下,其中紫光流溢,华贵非常。
而腰间的金玉革带上挂了一个大雁荷包,正是出自尤听容的手笔。
单允辛半蹲在池边,手中还捏着那支琵琶尾鎏金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池中的尤听容,眸光幽深。
发簪因为尤听容的动作从发际中抽出,满头的青丝蜿蜒着贴着白腻的皮肤,散落开来,飘在池水之中,随着水波浮动。
因为尤听容惊慌之时退到了池中水深之处,又站了起来,池水将将没到了锁骨。
尤听容又不爱往热水中加花瓣,因而浴池里热水清澄,在烛光和热水的映照下肌肤水光柔嫩,底下的春色隔着热水更似雾里看花、水中观月,叫人神往。
尤听容一看单允辛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就晓得不好,赶紧微微顿了顿身体,将水面上飘动的长发拢到身前,意图遮挡一二。
她不动还好,这半遮半掩之际,单允辛的眼睛都红了,满目的浓黑和白腻相映成趣。
加之尤听容因为惊吓瞪得溜圆的眼儿,带着怯意地看着他,魅惑天成。
单允辛看着池中艳绝的美人缩紧了肩膀,眼瞅着下巴都浸到水中去了,一副恨不得将整个人埋进池子里去的可怜模样,舌头用力的抵住了上颚,喉结微微滚了滚,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不是要将头发挽紧吗?”单允辛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平和低沉,“还不过来么?”
说话时,单允辛还保持着蹲着的姿势,视线只微微比尤听容高了一点,收敛了一身的威慑。
尤听容警惕地看着他,现在她进退两难,虽然对眼前人半点放心不下,可也知道,在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掀着眼皮抬眼看他,清了清嗓子道:“陛下,臣妾身子不适,恐怕不便侍奉在侧……”
单允辛听着她推三阻四的话,心里不得劲,却并未表现出来。
“放心吧,朕知道你不舒坦,只是来看看你。”单允辛噙了一抹浅笑,扬了扬手中的簪子。
从单允辛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可不可信……尤听容心里门清,可单允辛不偏不倚正好站在了衣裳架子前头,她总不能光着身子蹿出去。
只能双手交叉,抱紧了双臂,缓缓穿水过去。
因为眼睛顶着水下的宽瓷阶,尤听容并未看见单允辛的反应。在男人的视角里,因为她抱紧了身体,身前的风光愈发艳丽的逼人,他的呼吸声都重了,但还是克制地收回目光。
单允辛耐心等待,等待着尤听容靠近他的身边,颤巍巍地伸了一只手来,试图自己拿过发簪。
单允辛却抬高了拿着簪子的手,另一只手牢牢地牵住了她湿漉漉的手臂,不等她挣扎,便暧昧地擦着白玉般的手臂,进而扣住了她小巧的肩头,将人反转过来,“朕来吧。”
说的义正严辞,尤听容仓惶仓惶地抱紧了两臂,不安地背对着他。
感受着那双手自她的发顶梳下,将脸颊上粘连的发丝拨向身后,粗粝的指尖细心地将她拢在身前的发丝一同拂开,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单允辛的呼吸近在咫尺,感受着尤听容每一丝细微的颤抖,在尤听容即将揭竿而起之时,拿着长簪将她的长发挽了一个圆髻,还不忘细心地捏去多余的水分,调整了松紧免得扯痛了她。
单允辛能感受到尤听容长出了一口气,僵直的后背也微微放松了,那对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头被包裹在肌理中,闪着惑人的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