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一边盯着他,一边对旁边的若灵道:“好歹我现在在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夫妻之间斗个殴算什么,谁还没有个打架的时候么。若灵,一边儿待着去。”
谢清予驻足,咬牙切齿道:“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拿得住我?!”
阮辞嗤笑一声:“我可没指望能拿得住你,不过但凡是有机会,我绝对不会心软地把这刀子往你心窝子里捅去,我他妈眨一下眼睛,我就不是阮辞。”
她冲谢清予扬了扬下巴,道:“怎样,我的大将军,你敢不敢上?”
谢清予定定地看着她,幽沉无比道:“你就不怕我再度杀了你的孩子?”
“嘁,笑话!”阮辞道,“他是死是活,你觉得我还会在乎?死了倒好,死了也是被你杀死的,是你六亲不认、冷血无情,与我何干?反正我是无所谓了,这样我不是就更加可以无所顾虑地找叶代柔那贱人晦气了吗?”
谢清予抿起了唇,手上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直跳。
阮辞垂眼看着手里的匕首,若无其事再道:“谢清予,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觉得恶心?其实我也是恶心到不行的。要不是醒来发现有了这么个种,谁他妈要给你生孩子?”
她没心没肺地凉凉看着谢清予,“要杀了这个孩子是么,行啊,你来啊!你记着,不是我先惹你,是你们先来惹我的!”
谢清予和阮辞对峙良久。
若灵不顾一切爬起来就继续挡在阮辞身边。李氏急得没有办法,眼看着又要打起来,只得焦急地冲屋里的谢清予道:“将军不好了!刚刚陶然苑里传话来说,二夫人好像晕倒了!”
谢清予先从让人窒息的对峙中抽身出来,咬紧着一张脸冷冷拂袖,转身便离开,头也不回道:“这笔账,以后我跟你慢慢算!”
阮辞淡淡道:“回头我给你记在账上啊我的大将军。”
眼睁睁看着谢清予的背影大刀阔斧地消失在门框外,阮辞漠然收回眼神,随手扔掉了匕首,落在地上哐当一声。
若灵快吓得哭出来,瘪嘴道:“公主,刚刚你真是吓死奴婢了……”
阮辞又钻回被窝里,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慵懒之色,眉梢轻扬,道:“若灵,才怎么跟你说的,不许哭。”
若灵忙擦了擦眼泪,咬牙道:“好,奴婢不哭!”
阮辞懒懒抬起眼帘笑睨了她一眼,眉间呈现出一股不容忽视的霸道来,道:“这样才乖。怕什么,人就是在乎的太多,所以才畏手畏脚的。但咱们没什么可在乎的,就是光脚在这将军府横着走,他又能奈我何。可谢清予不同,他放不下叶代柔这双鞋,他知道若是将我逼得走投无路了,我没鞋穿,也不会让他有鞋穿。”
若灵听阮辞这样一说,顿时觉得茅塞顿开,点头道:“嗯!奴婢明白了。”
她把地上的匕首捡起来小心插回刀鞘里,在阮辞的眼神示意下,重新放回了阮辞的枕头底下。
所以说,方才李氏那一声吼,其实无形之中是给了谢清予一截台阶下。
谢清予压根没想到,阮辞会跟他横到这个地步。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在枕头底下藏把刀,随时都做好准备取他性命!
这样的熊心豹子胆,恐怕放眼整个京城,没几个女人能有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