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前院。谢清予正神情冰冷嗜人地坐在花厅里。
花厅两边家奴齐立。甚至连家法板子都请出来了。
还没进花厅,便感受到一股压得人快喘不过气来的压迫力,全是来自于谢清予的身上。
管家先行一步近前道:“将军,公主到了。”
“让她进来!”谢清予命令道,压得低沉的嗓音像是在低吼咆哮,整个人游走在暴怒边缘,声音震慑得两边的家奴大气不敢出一下。
阮辞垂着双手,一身高襟宽袖裙衫,袖角轻轻盈风而荡,她抬起脚,面不改色地登门走进了花厅去。
若灵和李氏移步就要跟上去,却在门口被两个家奴拦了下来。
若灵急得脸色发白,用力推阻家奴横挡下来的木棍,道:“放我进去!”
谢清予眼神一抬,只朝门口的若灵看了一眼,眼里杀气浮现。
还不等他下令,阮辞便先一步出声,声音极具威严和冷静,背着身对若灵道:“若灵,退出去。”
若灵浑身一僵,“公主……”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和刘妈一起,现在就退出去。”
只怕若灵和李氏再在门口晃来晃去,谢清予就要下令先把这两人拖出去打一顿再说了。
管家见状连忙叫人来把两人拉开。这个时候上前去阻挠,只会火上浇油,让谢清予更加震怒。
阮辞挺直背脊,傲骨挺立地站在花厅里,轻抬眼帘,不惊不惧地直视着谢清予,像闲话家常一样悠悠道:“听说你找我。”
谢清予与她对视片刻,紧抿着唇。为什么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个女人还能保持一副置身事外、波澜不惊的样子!
不管谁死谁活,她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姿态!
难道她不知道,此刻他恨不能捏死她么?
花厅里的气氛压抑又紧迫,谢清予和她对视良久,字字寒透到骨子里,道:“我本不想再为难你,但是偏偏你不知死活。跪下。”
阮辞眉头动了动,“什么?”
“我让你跪下。”
阮辞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形容分毫不乱也不慌,只是轻挑声音,“你让我跪你?”
谢清予耐心全失,对旁边的家奴令道:“让她跪下!”
谢清予才是这个家里的家主,纵使阮辞是公主,家奴也不得不听命于谢清予。
于是一个家奴手握木棍走了过来,道了一句“公主得罪了”,下一刻便抡着木棍往阮辞的腿上打去。
这一棍子,没哪个女人受得住。受不住便只能屈膝跪下了地。
只是,在那棍子挥下来的时候,阮辞眯了眯眼,冷不防回转过身,眼神幽然地盯着拿棍的家奴。
家奴一顿,手上的动作却没有阮辞快,阮辞抬手便直截了当地接住了他的棍子。
她面不改色地虎口掐着棍子,不管家奴怎么使力,就是抽不回来。那力道又沉又稳,瘦削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手背上手骨的线条流畅而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