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循声往后看去,便自动朝两边分开。
阮辞眨了眨眼,瞧见从外走来一个涂脂抹粉的男人,臂弯里靠着拂尘,穿着一身锦衣。
当时她脑海里就冒出一个念头——这是真太监吧?
谢清予身形一顿,他还保持着用匕首挟持阮辞的动作,这时叫那太监瞧了个彻底,想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太监愣了愣,从善如流道:“方才咱家过来,见前院无人招呼只留了两个守卫,听说大家伙儿都涌入到这花厅来了,咱家便善作主张地也到这花厅里来瞧瞧,没想到竟如此大的阵仗。”
阮辞又眨了眨眼,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
谢清予感觉到身前的女人身子在瑟瑟抖动,定睛一看,整个人都僵了。
他居然看见阮辞眨眼的功夫就淌出两行清泪来,速度之快,情绪之起伏,委屈可怜,哽咽出声,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根本让人猝不及防!
这是自谢清予和叶代柔婚后,谢清予第一次亲眼看见阮辞流泪。
她轻轻颤抖着,一双眼似泉眼似的,只管不要钱地往外淌眼泪。这还是方才那个桀骜不驯的女人吗?
不仅仅是谢清予,就连花厅外的家奴们都傻眼了。方才的女人是钢打的,眼下的女人真真是水做的。
确定她们是同一个人吗?
若灵呆了一呆之后,居然被阮辞的哭容所感染,跟着感同身受,眼睛一红就流下眼泪来。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自家公主有可能是装的,但公主就是哭得丝毫不做作!
若灵是个聪明的丫鬟,想起先前的处境,再偷偷往大腿上掐了一把,哭得很是带劲!
她喃喃地说:“公主您别哭了……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公主……”
阮辞眉头一拧,心里却暗赞,小丫头有前途!
阮辞抽噎着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好。谁让将军如此厌恶我呢。”
她的声音竟可以细柔得似猫儿,夹杂着鼻音,能钻进人的心里,似猫爪在轻挠一般。
那太监见状,露出了官方的心疼表情,道:“公主快别哭了,哭得奴才心肝都碎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谢将军怎的用刀抵着公主的脖子呢?谢将军,公主是弱女子,纵是不得将军宠爱,将军也不能够这样子对待公主啊。这叫咱家回去可怎么好交差呢,皇上定龙颜大怒不可。”
谢清予松开了阮辞,往后退了一步,面容冷冽刚毅。
阮辞踉跄两步,若灵连忙有眼力见儿地上前搀扶。
阮辞不卑不亢隐忍道:“劳皇兄还记挂,请公公替明姝向皇兄表达谢意。今日之事无意叫公公撞见,到底是明姝的错,才叫将军如此生气,公公千万不要说到皇兄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