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霁月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道:“那就等公主彻底明白的那一天,再来说这些吧。”
阮辞道:“以前的事我是忘记了,我现在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这个孩子。
那些前朝旧部,能活下来的约摸也是些糟老头子吧,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了,怎么还不得消停,将来要是留下个烂摊子,还指望我来收拾么。
你背后若真是有个什么作祟的糟老头,你便告诉他,我和我孩子拒绝做傀儡。让他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温霁月嘴角有些抽搐,半晌道:“公主可能真的是多虑了,没有谁想利用公主和孩子,就算前朝还剩下一些人,也仅仅是希望保住公主的血脉。至于在下,公主大可放心,在下只是商人,不沾朝事。”
阮辞正色道:“咱把话说开了就好,以后还是朋友。可谢清予认出了你,要是他揭发你是前朝旧部之后,再和我交好,你会有风险。”
“他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欠我一条命。”
“那要是被别的有心之人发现了呢?”
“我已改头换面,知道我从前长什么样子的人都死了,还有谁能发现?”
阮辞不知道她究竟猜到了多少,但她可以确信的是,温霁月这个人,果然不简单。
临走时,温霁月照例把她送出门口,他倚在门框上,唤道:“公主。”
阮辞回头,他温润如玉。
他道:“很荣幸公主将我当成朋友,我不会对公主不利,现在如此,将来亦是如此。公主若是觉得不可信,往后还来不来往,在下也绝不勉强。”
阮辞自信坦然地勾了勾唇,道:“等不把你当朋友的那一天,我亲自来告诉你。”
温霁月清朗地笑了,对着阮辞作揖,“谢公主。”
随后阮辞转身上轿,回将军府了。
路上阮辞一直不说话,若灵不由得忐忑地问:“公主在想什么?”
“我在想,”阮辞手肘撑着窗口,支着下巴道,“连狐狸家的荔枝可真好吃啊。”
若灵抽了抽眼皮,道:“奴婢还以为公主在想什么不高兴的事呢。”
“你说说,有什么事是值得我不高兴的?”
阮辞想得开,有些话当面问过了,她便不会再纠结。她要的不是温霁月的答案,而是他的一个态度。
至于那些朝堂间的斗争,关她什么事?即便到最后真拿她做傀儡,那也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若灵仰着小脸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想让公主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奴婢就知足了。”
阮辞捏了捏她的圆脸,轻笑出了声。
幽静的院内,温霁月席坐在坐团上,将阮辞的一番话说给竹帘后面的男子听。
男子手指拈了一块沉香,放进了瑞兽香炉内,香气幽幽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