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阮辞非谢清予不嫁,如今又对谢清予判若两人,如此天差地别的变化,难免会让皇帝觉得她说出的话、做出的承诺不可信,反倒会怀疑她别有用心。
谢清予为了照顾皇家脸面,就是再不愿意,到了宫里面子上也不得不对阮辞呵护有加。
而阮辞,最好还是那个对谢清予痴心不悔的明姝公主。
可若是这回进了宫里之后,这两人八字不合、气场不搭,谁也不待见谁,皇帝心里铁定不高兴了,一是觉得谢清予心高气傲连皇家也不放在眼里,二是觉得阮辞不识好歹,毕竟当初这门婚事可是她自己求的,同时也会怀疑她心里究竟有几分清醒。
马车徐徐驶到宫门,阮辞透过车窗,看见已有宫人等候在门口。
阮辞放下帘子,理了理衣裙,不咸不淡地对谢清予道:“你要顾全你的为臣之道,我要保全我自己,如此你我各取所需。谢狗,今个老子就忍着犯恶心陪你演一场恩爱。”
谢清予咬牙:“你是公主,注意言辞!”
谢清予率先下了马车,两名宫人见状便上前问候道:“将军安好,将军和公主总算是到了,皇上正等着呢。”
谢清予站在阳光下,一袭修身蓝色长衣,宽肩窄腰,丰神俊朗。
他冲宫人点点头,而后侧身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眯着眼看着马车里端坐的阮辞。
这女人,短短眨眼的功夫,收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霎时就变得温宁如水,贵不可言。
这样子的阮辞,当得起“明姝”二字。
谢清予朝她伸出了手。
那手掌宽大,掌心里有茧,是常年习武打仗所留下的痕迹。
阮辞抬了抬眼,眼神顺着他的手移到了他的脸上,停顿片刻,随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那是谢清予第一次牵到阮辞的手。
他心里微漾。
和他想象中的触感不一样。
他知道阮辞的手白皙有力,不似柔弱无骨,可是真当落在他的手心里时,他恍惚觉得自己是握住了上好的一段骨瓷,隐约透着一股傲劲儿。
谢清予微收掌心,小心翼翼地牵着阮辞下马车。
旁边的宫人都把他的无微不至看进眼里。
“走吧。”谢清予在她耳边轻声道,一边搀扶着她。
阮辞隐隐挣了挣手,不想这厮却握得更紧。谢清予靠近的感觉,让她反感得浑身发毛。
但是身为一个演员的基本素质,就是再讨厌对手,也得把对手戏给对完!
于是阮辞放松了身子,半倚靠在谢清予的身上,眼角浮动着疏浅笑意,像是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样子。
谢清予被她的游刃有余迷花了眼,从她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几乎以为她还和从前一样,眷恋着自己。
这时阮辞眯了眯眼,声音极低地提醒他:“谢将军,别光顾着看我,看路。”
谢清予这才回了回神。
到了殿前,皇帝身着龙袍,九五之尊的气势不可小觑。
阮辞和谢清予双双见了礼,赐座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