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御花园里叶代柔出声伊始,她便料到叶代柔想说什么。不出所料,她竟大庭广众之下想栽赃陷害自己!
在将军府里的时候,阮辞把玩这飞镖不是秘密,叫叶代柔瞧去也不奇怪。
皇帝视线十分冷锐,道:“明姝,她说你手上有一模一样的,可当真?”
阮辞不慌不忙地看向叶代柔道:“代柔,你的意思是,我与那凶手是一伙的吗?”
叶代柔看着地面,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如实道来,方才刺客行刺之时,公主并不在御花园里,是在行刺过后,臣妾才看见公主出现的。”
阮辞笑了笑,道:“我一直在御花园里,你和将军坐在一起,我怎好打扰你们,是以退居边上,不然又会被冠上凶悍善妒之名。出事的时候,将军一心顾着保护你,我挺着个肚子无人顾及,只好自己往边上树林里躲。代柔,这也是我的错吗?”
皇帝皱起了眉头。
这本来是谢清予的家事,现在却公然闹到了大殿上。是想干什么?呼吁大家都来看笑话吗?
但是皇帝眼下还没空干预谢清予的家事。
叶代柔知道阮辞能说会道,可到了这样的场合,她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一本胡诌。三两句话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不说,竟还把脏水泼回叶代柔的头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别人会怎么认为?
当然是会认为她一个妾室,也敢恃宠而骄、无法无天,到了宫里也不安分,反倒是阮辞怀着身孕无人照顾,也忒可怜。
叶代柔愤恨地咬唇,道:“皇上赎罪,可、可能真的是臣妾看错了……”
叶代柔想,只要能让皇上有丁点起疑的地方,对于阮辞来说就是大不利。阮辞的身份本就很尴尬,这回要是再和刺客牵扯在一起,皇上还能容她吗?
然而,下一刻阮辞朗声肃色道:“启禀皇上,今天就是代柔不提起这件事,臣妹也是会主动向皇上说明的,臣妹万不能纵容刺客逍遥法外对皇上不利。代柔说得不假,臣妹确实见过这一模一样的飞镖。”
叶代柔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阮辞。
她自己主动招了?这不是找死么。
阮辞如实道来:“那日臣妹与将军于早上在街上逛街,突然横空射来一枚飞镖,飞镖上淬有剧毒,想置将军于死地。若不是将军躲闪及时,只怕当场毒发身亡。”
叶代柔脸色发白,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阮辞……竟和将军一起逛街?
还有这飞镖……是想杀了将军?
皇帝面色发沉,不置可否。
阮辞又道:“如若臣妹没猜错的话,当时的凶手和现在的刺客应该是同一个人。臣妹斗胆猜想,那凶手定是想先杀了大将军造成京中混乱,再趁机谋下一步。却没想到,今夜竟让他潜入了宫中。”
皇帝愠怒道:“出了这样的事为何不早说!当时谢清予怎么没抓到凶手?”
阮辞半垂着头,若有若无地挑眉,道:“回皇上的话,当时街上的人太多,臣妹又身子不便,将军施展不开手脚,才让那凶手逃了去。”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谢清予无能。
皇帝沉吟不语。
阮辞又道:“皇上若是不信,当时街上有摆摊的百姓可以作证,又或者可让谢将军来与臣妹对峙,说清楚那只飞镖的来历。”
她挺直了背脊,掷地有声,“臣妹问心无愧,只不愿被人误会当这替罪羔羊!”
叶代柔跪伏在地上太久,身体都快要僵硬。她这才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指甲死死抠着地面的大理石,额上沁出了冷汗。
她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她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