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脚下顿了顿,还是进了屋。
李氏跪在外面继续道:“奴婢知道将军以前对公主不好,但是将军正慢慢试图对公主好起来。
就算公主视而不见,也求公主看在奴婢这么久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帮帮将军!
奴婢哪里也不去,就跪在房外,公主何时答应了,奴婢感恩戴德、做牛做马!”
隔了一个时辰,若灵瞅了瞅外面,道:“公主,刘妈还在外面跪着呢。她年纪大了,跪一晚上怕是吃不消。”
阮辞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一阵心烦意乱。
在皇宫里的时候,谢清予跪在大殿上,为了给叶代柔求情而五体投地行大拜之礼的光景,给阮辞的印象颇深。
堂堂大齐大将军,为了一个女人卑微成那番模样,她那时对谢清予的看法有了一点改观,竟觉得他有些可怜。
谢清予会关心她,她连半个字都不会信。
可是谢清予也没有为了偏袒叶代柔而昧着良心坑害她。
他不能两全,宁愿自己受罚,如此才能保住叶代柔。
但是不代表这就可以抹杀过去的一切。
所以阮辞没有落井下石,但也没打算伸以援手。
可是转眼间,李氏已经在外面跪了半夜,说话都快不利索:“奴婢求公主开恩……”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昏黄的烛光下,阮辞背着光站在门口,面容冷淡。
她看着李氏略显沧桑的脸庞,道:“看在你尽心竭力侍奉过我的份儿上,今日我应你一回。若是再有下次,你便是跪到天荒地老,我也不会再搭理你。”
李氏含泪道:“奴婢谢过公主。”
阮辞让李氏留在院里休息,她带着若灵往主院里走一趟。
谢清予都这么个情况了,主院不可能没有人守夜。
见得阮辞过来,连忙迎她进屋,她需要的东西一应第一时间去准备齐全。
谁也不知道她会医术。
可是阮辞看过谢清予的伤势后,脑海里便自动有了对症下药之策。
她调配起药方来十分娴熟,一边让人照着她的方子去重新煎药,一边让若灵把调配的药材碾磨成粉末做外敷用。
扯开谢清予后背上的绷带,阮辞可没有那么细致的耐心慢慢给他敷药,而是趾高气昂地站在他床前把碗里碾磨来的药粉随手悬空抖在他后背上。
若灵弱弱道:“公主给他敷药怎么像是在撒骨灰啊?”
阮辞邪气地挑眉,“你见过撒骨灰?”
若灵摇摇头:“奴婢只是觉得撒骨灰也没有公主这般豪爽的。”
“别人家的男人,要这么温柔体贴做什么。还骂过架斗过殴,我看起来是那么不计前嫌的人吗?”
若灵又实诚地摇头。
“所以,能来救他一把,就已经很不错了。”
在阮辞的临床指导下,若灵初步完成了重新包扎。
谢清予发着烧,迟迟降不下来温。
阮辞自以为还算仁至义尽,叫来几个婢女,用毛巾蘸了冷水给谢清予降温。
阮辞拍拍手道:“方才我着重说的几个地方你们都清楚了吗?不要客气,想摸就摸想看就看,机会千载难逢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