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予眼神极寒,被那血丝激得微微发红。
这个黑衣人没有在跟他开玩笑,他不能再往前走一步,否则叶代柔就会死。
他搜查了这么久的刺客,怎么能甘心放他出城!
四周侍卫伺机而待,就等着谢清予一声令下,把这黑衣蒙面人给拿下。
可是,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叶代柔死呢?
那种心痛的感觉重新涌上来,折磨着谢清予的意志。
这时叶代柔凄弱淌泪道:“将军,不要管代柔。将军先把他抓住吧,代柔一人死不足惜,倘若能在临死前帮到将军,能够为将军做点什么,那代柔就知足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谢清予呵斥道。
叶代柔泪中含笑,十分凄美动人,道:“将军,代柔没有说胡话,此生能遇见将军,是代柔之幸。代柔别无所求,只愿往后将军能常念代柔一二,那便死而无憾。”
黑衣人猛地掐着叶代柔的身子往后仰,剑刃又近了两分,道:“我没有这么多的耐心听你们生离死别,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备不备马!”
谢清予试图趁其不备突然出手,怎奈黑衣人充满戒备,又功夫不弱,谢清予刚一有所动作,黑衣人猛地把叶代柔擒到他面前,让他眼睁睁看着,那细嫩的脖子上溢出来的血色浸湿了叶代柔的衣襟。
谢清予竟无可奈何。
最终,他双拳紧握,低低沉沉道:“来人,备马。”
无人敢违逆,毕竟有一条人命在这黑衣人的手上。将军府里的侍卫又不知道这黑衣人到底是何来历。
于是很快便有人牵来了马,谢清予道:“你放了她,我便把马交给你。”
黑衣人笑道:“谢将军,我又不傻,我现在放了她,纵使骑着这马能出得了将军府,但也出不了城。为了安全着想,我必须要等到顺利出城才能放过她。”
说罢,黑衣人提起一口气,抓着叶代柔便一齐飞身上马,他动作飞快地一扬马缰,便横冲直撞地闯出去,留下一句话道:“谢将军,还请行个方便,替我打开城门!”
这个时候城门早已经关闭了,可要是谢清予出面,打开城门根本不是难事。
黑衣人前脚一走,谢清予后脚便打马去追,带着一众侍卫。
这一行闹出的动静不小,阮辞尚未歇息,就听若灵进来惊疑不定地说道:“将军发现了陶然苑藏有人,可是那个黑衣人却挟持了柳氏,并向将军要了一匹马要连夜出城。现在将军已经带人去追了。”
阮辞皱了皱眉,道:“你说那黑衣人挟持了叶代柔?”
若灵点头道:“对。”
阮辞在房内踱了几步,心忖如果是真的挟持,那叶代柔为何还要救他,给他请大夫送餐饭,还称是自己得了水痘而把陶然苑孤立起来,不就是不想让人发现他么。
阮辞没有亲眼所见,并不知道这挟持是真是假。
可如果黑衣人想要脱身并且顺利出城,而叶代柔又需要摆脱嫌疑从一个帮凶变成受害者的话,这挟持便是再好不过的办法。
到了城门口,叶代柔还在那黑衣人的马上,谢清予不得不下令开启城门。
城门的火光衬得城外的夜色如墨。
黑衣人道:“等到了城外安全的地方,我自会放了她。如果你们非要追着来,那我便只好挟持着她离京了。”
话一说完,黑衣人猛打马鞭,快马便迅速地跑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