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早就已经失去了,只是如今才意识和醒悟过来,觉得倍感失落。
叶代柔的毒迫在眉睫,遂谢清予收起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情,没多看一眼孩子,而是取走了阮辞腹中脱落下来的胎衣,匆匆去了陶然苑将那胎衣入了药引。
阮辞淋了雨,生产过程中便已高烧不止。
生完孩子后,烧热没退,她昏得不省人事,药灌不了多少,若灵只能用之前阮辞给谢清予用的办法来降烧。
若灵虽然恨谢清予不顾阮辞死活,也要逼她提前生出孩子,以便拿阮辞的胎衣去救叶代柔,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阮辞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李氏一直抹眼泪,自责道:“都是我的错,我以为将军是想好好跟公主说说话,却没想到将军是存的这等心思……”
若灵冷着脸看着李氏,道:“我走的时候明明再三叮嘱过刘妈,一定不能留公主一个人,一定要让公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结果你转眼就忘!刘妈是怎么想的呢,上一次发生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吗,你居然还放心公主与他独处,这是想害死公主吗!”
李氏自知理亏,伤心不已:“我是真的没想到……”
若灵道:“这世上没有哪个比他姓谢的更加猪狗不如、忘恩负义!”
以前若灵若是这么说,李氏定要反驳两句。可如今,她连半句都反驳不出来。
按照民间的做法,孕妇产下孩子以后,脱落的胎衣是要找个地方埋起来的。
现在阮辞的胎衣被拿去给别人食用,这与吃人肉有何差别?
如此穷凶极恶的事,亏他谢清予做得出来!
阮辞唯一清醒的时候,睁开眼时,眼睛都是红的,只觉得天旋地转。
若灵在旁伺候着,还没说两句话,便忍不住要哭的冲动。
阮辞声音极轻地问:“男孩女孩?”
襁褓中的孩子此刻就躺在她身边,安安静静地睡着,她一伸手就能摸得到。
“公主,是个男孩。”若灵哽着道。
阮辞缓缓闭上眼,道:“你去跟温霁月说,我生了,是个儿子。”
“好。”
她冰凉的手握住若灵的手腕,“不要告诉他我为什么早产。”
“为什么不能说?”若灵不服气,“姓谢的不心疼公主,自有人会心疼。”
“反正不能说……”
阮辞在昏睡过去前,犹还在想,温霁月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爹。
如果是,这个过程已经让她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让孩子的爹再痛苦一次?
如果不是,那这是她的家事,又何必让温霁月担心。
随后阮辞又没了反应,任若灵如何唤她都唤不醒。
若灵怎还能放心离了阮辞的身边,她只打发了一个人去温霁月家里传个话。
深夜,温霁月辗转到了顾祈家里,道:“老师,公主生了。”
顾祈一震,继而蹙眉道:“生了?这还不足九个月,怎的就生了?”
这个温霁月也不知道,传话来的人也没说。
顾祈从书桌边起身,不慎拂落了桌面上的书卷。
书卷纷纷掉落在席上,颇有些散乱。
温霁月何时见顾祈这般慌乱过。
顾祈自言自语道:“八九月虽为早产,但也不是没可能的……她那般好动闲不下来,莫不是动了胎气……”
他回过头看向温霁月,又问:“她还好吗?孩子还好吗?”